人一走,她就把擔子扔過來了。
可全盤接受,她真的承擔不了。
江素梅討價還價:“大伯母,要不您還是管那些田莊商鋪,成不成?這些您總是瞭解的,我只管府裡的細瑣事情,什麼都要慢慢來才成,不然一下子,我怕忙不過來,到時候若有損失,就不好了。”
餘家幾百年的歷史,田莊商鋪遍及全國,在那些地方管事的也都是老資格的世僕了,她一個新嫁入的兒媳婦能有什麼信服力,到時候只怕阻礙良多。
餘大夫人想一想:“也罷,你先學著管理內宅罷,不過這些賬本還是要提前看起來。”
她這是打定主意,以後還得讓江素梅全權管理。
看著一大箱籠的東西,江素梅暗地裡叫苦。
“別怕,上手了也就好了,有不懂的,儘管來找我。”餘大夫人安撫幾句,又問:“如今二弟要做出一副管家的模樣,你準備如何呢?”
餘大夫人為這事兒很心煩。
江素梅淡淡道:“那就讓父親管著好了,他下了吩咐,再讓那些下人來稟告於我,不對的,我再糾正。”
這是存心叫餘拙曉得管家的困難呢,餘大夫人一怔,又笑起來:“好,便按你說的辦。”
“大伯母,那您何時去告知祖父?”江素梅見餘大夫人一直沒有動靜,很是奇怪。
餘大夫人嘆了口氣,她其實是有點不敢去。
二房鬧到這個地步,她作為長媳也是有責任的,餘二夫人要不是承擔起了家裡所有的事情,也不至於一點空都抽不出來。
早知道,她是該分掉一些,想到這裡,她看看江素梅:“你慢慢來,那些田莊商鋪不急,我先管著罷,等你身體養好些再說。那件事兒,過幾日,我再去告訴老爺子。”
江素梅自然不反對,便開始著手整理。
等到余文殊回來,她還在伏桌上,一筆一劃的寫字呢。
“這都是什麼?”余文殊走過來一看,不滿道,“誰給你的,怎叫你看這麼多!大伯母嗎?”
“是啊,母親不在,大伯母便分一些給我管。”江素梅嘆口氣,“我真得好忙,相公你自己脫衣服罷。”
余文殊噗嗤笑起來,又正經道:“那不行,再忙也得先管我。”
有沒有人性啊!
江素梅無奈,放下筆給他脫官服,又訴苦道:“我很怕做不好,可大伯母非得要塞給我管,我一點經驗也沒有,以前在孃家,祖母也未怎麼教,本想依靠母親學一些,可母親又走了。”
“你這麼聰明,怕什麼。”余文殊笑道,“再說,就算做錯了,也無人會怪責你。”
“不會怪我?”她認真問。
“當然,若是錯了,便是大伯母的錯,這些原本是她管的。”余文殊給她鼓勁,“你儘管放心大膽的去,他們不聽話,你就打,再不然,就賣出去,誰敢不聽?”
主子的特權便體現在這裡,生殺大權在握,下人們不過是螻蟻罷了。
“那好罷。”她露出笑來,“大伯母剛才說累著我了,給我兩份的月錢呢!”
作為餘家的少夫人,一月的月錢是十五兩,兩份就是三十兩,那是好大一筆錢,雖然她現在不缺錢,但還是很高興。
余文殊笑道:“真厲害,三月一拿,就要趕上我一年的俸祿了!”
這不是誇張,五品官一個月的俸祿只有八兩銀子,一年也就九十六兩,幸好衣食花費由朝廷補貼,不然真是比小商販好不了多少。
當然,油水足的部門除外,只要膽子大,不怕被人彈劾,那錢是花花的進來。
江素梅斜睨他一眼,依餘老爺子對余文殊的喜愛,這餘家一半的家業肯定都是他的,還跟她酸呢。
她哼了哼,叫下人擺飯。
余文殊吃了會兒,忽地看看她的小臉,嘆口氣道:“算了,我還是去同大伯母說一聲,你別管了,這不是在養身體麼,還貪那點月錢?”
江素梅撲哧一聲笑了:“當我是財迷啊,還不是看大伯母確實年紀大了,又要擔心大嫂呢,反正我多學點總不是壞事,大嫂身體那樣,以後肯定還是要我來的不是。”餘二夫人若哪一日回來,她也可以分擔些,只是想到這個,她又是糾結的很。
“那也罷了,但你需得注意,別累壞了。”余文殊叮囑,“大多都教給那些管事去做,你只閒著去看一看。”
江素梅聽了,頗覺暖心,甜甜一笑道:“知道了,相公,你也別光說我,衙門的事,你也不要那麼拼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