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臺階,迎面的風竟有些涼意。
原來不知不覺中,已是夏末秋至。
習慣性地抬頭看向夜空,卻發現是一輪滿月,皎潔生輝。
今晚還真是花好月圓相聚歡,人人都到齊了。
看來惟獨她,是多餘的。
十八、探芳訊
回到家,只覺得胃裡刀割一樣的疼。
匆匆翻出藥就著涼水喝下去,蜷在床上再也不想動彈。
——遠,那是誰啊?
——穆清的女朋友。
低沉淡然地聲音在耳邊不停地繞,知返想強迫自己忘掉剛才的那幕,卻怎麼也做不到。
畢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枕邊有微微的潮意印上她的臉,黑暗中她按著胃對著空氣笑著流淚——相思不能,相逢更痛,這一刻,她終於承認自己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可悲的是,她連心痛的資格都沒有。
電話響起來,音樂聲在寂靜的房間裡一遍又一遍地迴盪。
如果沒有你,如果沒有你。
我不會有傷心。
當一切又終於回覆平靜時,她忽然覺得有一種安全感。
現在的她,只願縮在自己的小小世界,沒有任何人打擾,也沒有誰窺探到她的難堪。
也許這樣,她就能在一覺之後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門鈴忽然瘋狂地響了起來,知返遲疑片刻,還是起身走到客廳。
從貓眼裡看見外面站著的人時,她驚得退後幾步,撞倒了鞋櫃上的花瓶。
瓷器破碎的聲音頓時打破了夜晚的寂靜。
“知返,你在不在?”帶著擔憂的聲音響起來,“再不開門我們直接進來了!”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知返開啟了門。
“你怎麼回事?”霍遠向來溫和的聲音裡摻著不容忽視的火氣,“打你電話為什麼不接?為什麼這麼久才開門?”
知返一怔,一時間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慢慢聊,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大廈管理員看著兩人劍撥弩張的架勢,識相地閃人。
“我接不接電話和你沒關係,願不願意開門也是我的事,倒是霍總你大半夜跑來擾人清夢,有何貴幹?”知返氣急敗壞地看著他——這個男人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他憑什麼對自己沒頭沒腦地一頓吼?
“知返,我們能不能好好談一談?”霍遠的語氣放軟,深沉的黑眸望著她。
“我不認為你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早上我不該那樣對你說話,今晚也不該對你這麼冷淡,除了說抱歉,我想我應該說清楚一些事情。”霍遠看著她刻意迴避的神情,輕聲開口。
“你用不著說抱歉,也不用解釋什麼,”知返冷冷一笑,“不懂事的是我,這麼晚了,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關於今天的一切,她不想再去回想一點一滴。
“知返,”鏡片後的眸裡跳躍著暗焰,“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好啊,”知返嘲諷一笑,“是我失禮了,長輩上門來,我應該端茶送水才是。”
“你在鬼扯什麼?”霍遠的脾氣被她惹了上來,蹙緊了眉頭。
“我是穆清的女朋友麼,你又曾是他的姑父,自然是長輩不是嗎?”
她的話有些牽強,也有些彆扭。
空氣中,彷彿有隱約的酸意。
霍遠盯住她氣紅的臉頰,眸中一閃。
“穆寧出現的那麼突然,我當時只能這麼介紹你。”找到問題的癥結,他不露聲色地回答。
“你愛怎麼介紹和我無關。”她沒好氣地。
“真的嗎?”他忽然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