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入冬之後,雖說西嶽國一年四季如春,但夜裡也頗有些涼意,涼風從池面捲過盪漾起泛起微波,散了水中一彎新月。
杜笑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捧著一根綠竹細細刻著。
忽的,風晃過燭臺,搖曳了光線,他略略抬頭,伸手去攔了攔,讓燭光穩定,接著繼續雕刻。在微微燭光的照耀下,那張絕美的容顏上,眼中的有著末醉人的溫柔。
屋外,芊芊手中提著食盒,外罩件披風,立在一棵海棠樹下,靜靜望著未熄的燭光映在窗臺上的修長身影。
耳邊,紫衣聲聲指控言猶在耳。
“我現在都不知道你究竟在怨杜大哥什麼,你明明知道這不是他願意的不是麼?為什麼你不能包容一下呢?你能不能站在他的立場上想一想?”
“就算他忘記了你,可是他還記得你喜歡吃::衫!喜歡竹笛!他偷偷刻了一管竹笛給你,上面還有你的名字!只因為過些日子就是你的生辰!他是忘記你了!但是有些事情是烙在腦海裡,想忘也忘不掉的!這些事情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可是他就是這麼理所當然的做了!這些,你又可曾知道?!”
不知道,她不知道這些日子,她總是在自怨自憐,怨他為何會忘記自己,怨他為何待自己如此陌生一切的一切,皆是怨。可,她卻從未想到原因。
罌粟花只是失憶了呀可是他的人並沒有變不是嗎?所有她喜歡的東西,即使他不明白為什麼要去做,可總是下意識的給她,不是麼?只要把他的記憶找回來,那他還會是以前的他,那個寵她愛她的罌粟花為何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就是想不通呢?
紫衣罵得對。她真地是太自私了。總是理所當然地接受罌粟花源源不斷地付出。而自己卻沒有一絲一毫付出過感情是兩個人地。不是一個人唱獨角戲。不是單方地付出。兩個人在一起。是要彼此相互珍惜與共同經營地不是嗎?
而這些。她統統都沒有做到那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怪罪本就無辜地罌粟花呢?不自覺地握緊拳頭。芊芊閉上眼。幽幽吐了口氣。
“誰?!”在裡屋地杜笑聽到這聲嘆息。臉色倏地一沉。只見他身影一動。從窗戶飛躍而出。猶如夜梟滑空而至。“唰——”地一聲。長劍出鞘。冰寒光影朝暗處那人咽喉飛縱而去。
“喝——”正低頭反省地芊芊冷不防被那激射過來地劍影嚇得倒抽口冷氣。
待見到地那張熟悉地面容。杜笑一驚。立即在半途猛地收回劍氣。那一瞬。反震回來地內息讓他頓時覺得胸口一悶。喉頭湧甜。心知不好地他。薄唇一抿。生生把那口血給嚥了回去。
然而這般做法反而更傷己身。壓抑不了地混亂內息地杜笑渾身一震。嘴角還是溢位一絲鮮血。好在他反應也快。借天色遮掩。假作抬手。擦去嘴角血痕。暗地穩住內息。然後錯開身瞥開眼。“梅姑娘。怎麼是你?”
“怎麼?不歡迎?”因忙著檢視手中食盒裡的食品有無翻倒,芊芊沒有注意到他稍顯踉蹌的部分,徑自哼了哼。
“不,不是,梅姑娘誤會了我只是怕梅姑娘你不高興罷了。”趕忙擺擺手,杜笑解釋道。
“你幹嘛那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芊芊抬起頭,好笑的瞅著他著急的面容,忽的皺緊眉頭。
手腕脈門突然被拿住,杜笑不由吃驚道:“梅姑娘?”
“叫芊芊!”沒好氣的糾正他,芊芊探了探脈象。“為什麼你的脈象亂得厲害?”
“呃芊芊姑娘,這個男女授受不親,還請芊芊姑娘”
“說!”見他故左右而言他,芊芊不悅的沉下臉。
夜色朦朧,雖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但卻讓杜笑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乖乖吐實道:“剛剛半途收回招式時,內息稍稍走岔了些”
“是嗎?”芊芊仍舊投給他懷疑的目光。
“我發誓!是真的!”在芊芊銳利的視線下,杜笑舉起右手作發誓狀。
再仔細打量罌粟花一會,確定他不曾說謊後,芊芊這才放下心來,從袖袋裡掏出一顆紫色果子遞給他。“吃了它。”
“這個是?”杜
手中雞蛋大小的紫色乾果,再看看撇過頭的芊芊,很
“叫你吃就吃,那來這麼多廢話!”真是的,以前的罌粟花多乖啊!叫他向東絕不敢向西,怎麼失了個憶就變得這麼嘮嘮叨叨的?
底是被奴役慣了的,杜笑立刻閉上嘴巴,乖乖吞下果子。
果子一下肚,杜笑立即覺得胸口處那股悶痛消失了,與此同時,一陣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