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也怠於裝腔作調,恨極,聲音拔高了兩分:“這可是太后答應下來的!”
跟婆婆搞好關係就是腰桿子挺得直,連皇后都能不放在眼裡。
謝福兒見蔣皇后輕執茶蓋,掠過盞口:“太后可沒下旨到本宮這頭。司籍司的人歸本宮差遣,若外頭隨便哪個不知所謂的人闖來要人,本宮就給了,別人知道,還以為本宮第一天當皇后呢!”
酈賢妃臉色微慍,頂住一口氣:“皇后這意思是說太后的口諭不算數,要太后下一道明旨,亦或是直接叫嬪妾將太后老人家給請來?”
蔣後不屑:“勞煩太后做什麼!賢妃日日承歡太后膝下,只恨自己不是太后珠冠衣靴上的瓔珞流蘇,不能半刻不離,如今要個新宮人還要太后親來費精神,不是言行不一!”見酈賢妃氣哽,又看謝福兒一眼:“再說了,人家也不一定願意過去椒風宮。”
謝福兒一個咯噔,這皇后不是給自己牽火引子嗎!
果不其然,酈賢妃在蔣皇后那邊討不到便宜,直直就盯住謝福兒:“謝女史,你可願意來本宮這邊?”
蔣皇后也看過來,倒沒酈賢妃那樣凌冽的眼光,卻也是深邃難測。
樂極生悲不外如此。
說想去,得罪皇后,說不想去,得罪賢妃。說既想待在圖華宮,又願去椒風宮,恨不得將自己剖成兩半?!兩面派下場最悲慘啦!
孃親說過,這兩個人,一個名位高,得皇帝敬重,幾乎是扳不倒的泰山。
一個情意重,得皇帝寵信,還有個實權在握的哥哥
謝福兒腦子發嗡,半會兒才吐:“但憑貴人定奪。”
這話說得含糊。貴人?這宮裡,要說貴人,處處都是,但真正的貴人,卻只有一個。
少女臨到危殆處的一句話,叫蔣皇后思緒一轉,主動朝酈賢妃開了口,總算解除了謝福兒的困境:“賢妃若想要人,你我直接帶著謝女史去找皇上做主。皇上說給人,本宮絕不說二。”
酈賢妃賭上一口氣,就等她這話:“去就去。”
去、去哪兒?一個雷劈過來,謝福兒懵了。
第16章 分配
這個時辰,皇帝散朝了,宮人打聽回報,說此刻正在曲臺殿。
兩位貴人金口玉言一出,也不馬虎,拉了已經放空的謝福兒,迤邐奔去。
抵了曲臺殿,酈賢妃剛到門口就擺袖朗聲問:“陛下閒下了?”
圖華宮的宮娥踅近皇后腮邊,啐道:“瞧她那樣子。”
蔣皇后也不嫉怒,由著酈賢妃去出風頭,一動唇形:“蠢婦。”
守殿的宮人見鳳駕壓軸在後,賢妃開路在前,唱喏稟道:“宋太常在裡面。”
“宋太常?”酈賢妃秀眉一擰。
這老臣近兩年身體不好,朝參都少了,掛個虛名,難得幾回上朝都是被皇上恩准用軟轎接送進出宮門,若沒大事,朝畢就回家了,少有留下與天子同聚。
蔣皇后聽在耳裡,也略有所動。
謝福兒聽宋霰羅父親在,有幾分預感,再一抬頭,胥不驕得了信,已從殿門跨檻而出,過來迎人。
酈賢妃仗恃與天子親厚,素來將胥不驕當作半個自己人使,今日有皇后在場,更想拿個喬,開聲問:“太常跟皇上在談什麼?”
胥不驕傾身一彎,支吾兩聲,並不作答,表面並沒失禮處,卻也算是給酈賢妃丟了張冷臉。
蔣皇后嗤笑,這眼光短淺的痴婦,當了皇妃都五年了,還不會瞧人眼色。
胥不驕是什麼人?中常侍的官銜,品階是不高,也沒什麼實權,卻是天子愛幸近臣,這酈氏卻總沒一點覺悟。
就算人家是一條沒柄的閹狗,也是老虎身邊鑲了金牙的厲犬,將嫩骨肥筋的雪花大白肉送到口邊,他還不一定吃。
酈氏見皇帝對自己有兩分嬌寵,就以為皇帝身邊人也得跟著厚愛自己。
蔣皇后每到這時,才不嫉恨皇帝對酈氏的聖眷。
這一寵,寵得好啊,把人都寵傻了,沒念過書的小家子卑位女,陡然爬上萬人之上的位置,被皇帝擱在宮闈溺得不知黑白,註定就是個禁不起推敲的貨色。
念及此,蔣皇后心情都好多了,朝胥不驕開口:“賢妃要陛下拿主意,本宮隨她一道來。是不是皇上與太常有什麼緊要事,不方便?”
問話方式一改,完全就不一樣了。問到了鼻子下面,叫人不得不回答,還將事推到了酈賢妃那邊。
胥不驕左右一看,這才近前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