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4 / 5)

她不但眼利,記憶力也好。

因為對這兩點實在有點洋洋自得,所以說起來也有點誇張,繪影圖聲。

“——這麼夜,這麼黑,你怎麼看得那麼清楚?”

“我不知道,反正,那女鬼全身似逆映著白光,全身白得發亮。這幾天的月亮不是挺亮的嗎?”胡嬌不耐煩的呀著嘴兒道,“反正,那也不過是一隻女鬼而已——見到一隻女鬼,還是一隻長有血痣的女鬼,呼味味,真是倒八輩子黴運了,有什麼好充的!我要認功,也不爭這個——”

綺夢聽了,二話不說,“啪”地摑了她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可打得她肢上火熱火辣地,可胡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麼話冒犯在綺夢心裡了。

大家都怔住了。

誰也不明白絝夢為何會生那麼大的氣,只知“老闆”今天臉色很難看。

一個平素膚色好到像一顆剛熟透了的桃子的女子,而今變得有點豬肝色,心情怎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這一點,連魯男子的獨孤一味也看出來了。

但他也一樣看不出來綺夢為何要生那麼大的氣。

對他那樣一個好色的漢子而言,有一個不穿衣服身材極好的女人在窗前飄過,他一定是瞪大了眼。看飽了再說管她是不是鬼!

——至於一位痔,不管紅的黑的灰的還是七彩的,都不關他的事!

他最生氣和耽優的,還是他的狗——到底怎麼死?失蹤的出了什麼事?

所以他想胡混過去,勸了一句:“算了罷;”一顆痣算什麼呢?就當它長在屁眼上好了!”

殊料孫綺夢一聽,臉色大變。

——本來是豬肝色,現在真是像大便一樣的顏色。

看她眼裡的神情,真似想要恬脫脫把獨孤一味的舌頭切下來似的。

獨孤一味天不怕,地不怕,卻怕孫綺夢真的發脾氣、那也不是因為他膽小。

而是因為他愛她。

——愛一個人,總難免會怕那個人,愛得深,就怕得深。萬一翻了面,斷了情,絕了義,就轉化為恨得深怨得更深了。

胡嬌卻在此時哭了。

鳴嗚咽咽——她當然覺得自己很冤——但也不至於大聲放哭,因為畢竟“小姐”一向是很少發這種“小姐脾氣”的。

這時,只聽“小姐”陰寒著臉色,對著外面將破曉猶夜未央的荒涼山野狠狠的說了一句。

“好,你既然來了,就來吧——今晚我等你。”

大家聽了,都有點不寒而驚。

看到綺夢的神情,更有點毛骨悚然。

獨孤一味卻以為他頗能體會綺夢的心情——綺夢畢竟是他的“女人”,他在這兒獨霸三年尚未“期滿”,豈能容人如此放肆?於是長身攔在門前遮住已困夜色逐漸消沉的月華,浩浩蕩蕩的喊了話:

“死鬼,你給我聽著!你別男扮女裝:,叫些下三濫的戲子、下九流的妓女來裝鬼嚇人充數!你老祖我可是不怕嚇的,給嚇大的!你吃了我狗,毒了我的犬,你給我記住,我一定會煮了你的豬,宰了你的羊,把豬腸換作你的鳥。把羊角插在你的耳朵上!有種,明兒就在這兒跟我一決生死。犯不著嚇唬這些黃毛丫頭。婦道人家!有種,你就今天下來跟我幹一場,我包準把你打得當不了鬼也升得仙!”

他說話的處身地,正在客棧的大門口,對著山峰喊話。

他說得非常英勇。

看他的樣子,也十分威風凜凜。浩氣長存。

他好像覺得自己快要成為一座雕像了。

綺夢聽了,神色好像好過了一些。

至少,明角邊兒,還醞釀了一點笑意。

一絲絲的。難以察覺的笑意。

她嘆了輕輕的一口氣,輕的吹不揚一條輕羽。

然後她幽幽的說:“你知不知道你實在很”

獨孤一味馬上回頭。

而且是猛然回首。

他容光煥發,群須亂舞,抖擻精神。興致勃勃的問:

“——很什麼!?”

綺夢欲言又止。

但她知道獨孤一味一定還會問個不休的——這魯男子一旦好奇起來的時候,要比八婆還要八婆的。

所以她只好說:

“——很威風。”

為這這話,獨孤一味當然興高采烈了好久。

所以,從那天晚上到第二天,他一直都伸展雙臂抵著門,好像就攔身在這孤棧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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