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不擔心?我三個兒子,一個跟著辰王府的小公子去剿匪了,一個又被你派出去敲鐘……雨這麼大,洪水這麼急,我的四毛啊——他要是有個什麼,我……我也不活了!”王英苗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嚎啕大哭起來。
“我回來了!剛剛誰叫我?”宋四毛居然從山的斜坡上下來,看到哭泣不已的王英苗,他詫異地問道,“娘,你咋哭了?崴到腳了嗎?來,我揹你!”
王英苗站起來,一把將兒子抱在懷裡,摟得緊緊的,哭聲不止。宋四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把娘手裡拎著的一個大包袱接過來,輕聲安慰道:“娘,別難過。奶說的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人在,家業還是會慢慢攢起來的!”
這時候,蔣家人也扶老攜幼地走過來。蔣果果穿著她那身鵝黃色的小雨衣,蔫嗒嗒地趴在她爹的懷中,眼角還掛著淚水,顯然剛哭過。
蔣知雪抬起沾滿泥漿的腳,朝著這邊一步一滑地走過來。蔣秋風蔣秋雨這對雙胞胎兄弟,一左一右地扶著她。
看到宋家的隊伍,蔣知雪對小女兒道:“好了,別哭了!你不是要找福丫姐姐嗎?看,你宋家大伯懷裡抱著的是誰?”
“福丫姐姐……”蔣果果眼睛紅紅的,抽泣著朝她伸出了雙手。
宋子苒:……
幾個意思?讓她抱?她自己現在還被人扛著呢……
她扯開小嗓門,安慰道:“果果別怕!就當是山上探險了!你不是早就想去山上尋寶貝嗎?現在這麼多人一起,多熱鬧呀!”
蔣果果讓她老爹站到宋大富跟前,她伸出小短手,握著福丫姐姐的手。不能貼貼,也要牽手手!
“福丫姐姐,我的雞嘰嘰不見了……”說著,又癟了嘴巴,馬上要哭出來了。
宋子苒忙道:“雞嘰嘰害怕了,上山找孃親去了。果果害怕的時候,是不是也找孃親?等村裡的水退了,雞嘰嘰還會回來的……”
蔣果果抽噠噠地道:“果果害怕,找孃親,找福丫姐姐。看到福丫姐姐,果果就不怕了!雞嘰嘰也去找它姐姐了吧?”
宋子苒心道:雞嘰嘰的兄弟姐妹,不都被她連窩端了嗎?現在老老實實地待在她的空間裡呢。
趙長勝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水快漲上來了,咱們上山吧!”
“等等!”東來攙著村長,在齊胸深的水裡艱難地移動著。他的身後,是他的大嫂,以及趴在門板上,被拉著過來的侄子們。身形嬌小的村長娘子抹著眼淚,趴在大兒子的背上,往後山這邊而來。
一陣洪水過來,這家人被衝得東倒西歪,木板脫手而出,不受控制地朝著村口的方向順流而下,幾次差點被洪流掀翻。趴在門板上的倆小子,嚇得唧哇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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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勝把懷裡的果果遞給大兒子,踩著被沖塌的矮牆,飛快地朝著木板奔去。木板被一根倒塌的樹木攔住,兩個小傢伙因衝擊力的慣性,而掉落水中。
洪水已經漲到脖子附近,對八歲和十歲的孩子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好在趙長勝已經趕到了,一手拎著一個,把他們託到水面上,撿著洪流較平緩的地方,遊了回來。
半路遇上了同樣追過來的東來大哥。有驚無險,總算把人救上來了。
東來大哥大嫂千恩萬謝,就差沒給他跪下了,還一個勁兒地按著驚魂未定的兄弟倆,讓他們給趙長勝磕頭。
村長也千恩萬謝,他三個兒子,孫子就三個,其中一個是在鎮上當差的老二家的,還是沒滿月的小奶娃。這要是一下去了倆,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救命啊!救……”湍急的山洪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在激流中一浮一沉。還沒等村長說救人,就被一個浪頭拍下去,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宋三毛眼尖地看見她,手裡還牽著一隻羊。他趁機做他孃的思想工作:“娘,你看看,這就是要錢不要命。村長爺爺都說了,先逃命要緊,其餘都是次要的。這下好了,為了一隻羊,連命都沒了!”
張春梅抱進了懷裡的包袱,小聲嘟噥著:“我不是尋思著,咱家離後山近,想多搶幾件衣服出來嗎?”
這些衣服都是她這兩年新做的,還沒穿出去嘚瑟幾回呢,丟了多可惜呀。她也有些後怕,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多聽老人言,跟緊家裡人!
那個被沖走的婦人她認得,尖酸刻薄,喜歡背後說三道四。以前她跟那人走得近,被婆婆訓斥了幾回,漸漸疏遠了。
那婦人見她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