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加速飛奔,又行了一日,距暘谷不足百里。天色將晚之時,進入了一片巨大的桑林。這桑林乃是南部的各部落到達暘谷的必經之路,林中有路,兩人趕著坐騎疾奔。
日色漸晚,桑林中幽暗深邃,桑葉篩下金黃的餘暉,在細細的風中斑駁飛舞。
兩人剛在桑林中轉了個彎,猛然間戎虎士驚呼一聲,伸手拽住野牛的兩隻角,那野牛喀踏喀踏往前衝了幾步,扭著脖子停了下來。少丘往前一看,頓時呆住了,卻見好好的大道,路上竟然出現了一座土城!
第五十九章 青陽聖女
那土城高約一丈,甚是簡陋,但極為雄渾,兀立在大道中央,兩側延伸入茂密的桑林,彷彿一座堡壘,卻沒有一座城門。
“他媽的,”戎虎士大罵,“這是哪個部落乾的?何時在桑林之中築了一座土城?咦,不對”
他話音未落,土城內一聲呼哨,城牆上齊刷刷地冒出了上百名戰士,彎弓搭箭,冰冷的箭鏃對準了兩人。戎虎士大吃一驚,這麼近的距離,想避過上百支利箭的攢射,幾乎毫無可能,不死也得重傷。
他大喝一聲,躍下野牛,單手持刃,另一隻手挽住野牛的雙角,竟然硬生生把那頭千斤重的野牛提了起來擋在身前。那野牛可倒了黴,被他騎乘毆打了一路,終於認命當了坐騎,卻又轉換了角色,成了一面大盾牌。
“你們是什麼人?”戎虎士喝道。
城上的戰士見他如此神力,不禁齊聲驚呼,隨後那群戰士身後忽然現出一名身穿黑色絲衣的長鬚老者,那老者極瘦,臉上的顴骨幾乎撐破了臉皮,支稜而出。他詫異地凝望著戎虎士,忽然道:“城下可是金天部的守護者戎虎士麼?”
“不錯,正是戎某。”戎虎士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在暘谷之側築城,是何居心?”
“哈哈哈哈。”那老者忽然大笑了起來,“誤會,誤會,戎兄,老夫乃是青陽侯屬下,孔任。”
“哦?”戎虎士狐疑地望著他,“孔任?久聞大名。孔兄不陪著青陽侯在清化宮,到這裡作甚?”
少奇聽著他們的對答,一頭霧水,什麼青陽侯,清化宮,當真莫名其妙。那城上的孔任笑道:“青陽侯便在此處啊!戎兄進來便知!”
說完雙手一握,隨即一分,那雄渾高大的土城突然轟隆隆地從中間裂開,裂縫漸漸擴大,漫天的塵土中,整座土城中分而開,形成了一條一丈寬的“城門”!少丘看得目瞪口呆,心道:“這個孔任想必是土系的了,來大荒這麼久了,從未見過土系高手,卻不料居然有如此威力。當真可畏。”
戎虎士卻毫不吃驚,只是嘆道:“孔兄居然達到了移土成山的土系四劫境界,當真羨煞人也。”說完放下了野牛。可憐那野牛一落地便四蹄發軟,癱倒在地噗嗤噗嗤拉起了稀。
少丘掩著鼻子跟在他身後,問:“這個孔任,還有那青陽侯,都是什麼人?”
戎虎士道:“青陽部落位於暘谷以西八百里,賁聞之山南麓,其都城名曰‘清化’。”說道這裡,他壓低了嗓音,道,“二十年前,帝堯的前任帝摯便是是青陽部落族君,帝摯在位九年,為政不善,將帝位禪讓給其弟伊放勳,便是如今的帝堯。帝堯將摯遷到離暘谷不遠的莘邑,封他為莘侯,後來莘侯病死在莘邑,他的後人繼承了侯位,便稱為青陽侯。青陽部落屬土系,這個孔任乃是青陽侯手下的重臣,四輔之首,號稱青陽第一高手。卻不知他們到暘谷作甚?”
大荒間的爵位頗為複雜,君並不是爵位,任何一個部落之長都可以稱為君,但東嶽君、西嶽君這四嶽乃是炎黃中極高的官位,分掌四方,祭祀日月季節。
真正的爵位共分帝、氏、侯、伯四級。帝當然只有一位,而氏乃是一種尊崇的稱號,當世除了太巫氏、少覡氏外,便只有有巢氏、燧人氏、伏羲氏、女媧氏、神農氏的直系後嗣可以稱氏,帝也不可以隨意加封。而侯、伯一般則是炎黃諸帝的直系子孫所能獲得的稱號,比如這帝摯退位後,帝堯便封他為莘侯,他死後青陽部落便把這侯爵繼承了下來,而南嶽君夏鯀除了南嶽君的官爵之外,封號卻是崇伯,比之退位的帝摯自然要低了一級。
這些少丘自然不懂,戎虎士一時之間也向他解釋不清。兩人說話間走入土城,孔任滿面笑容前來迎候,他身後還跟著一名錦衣絲袍的華貴男子和一名黑色絲袍的美麗少女。孔任朝戎虎士寒暄幾句,急忙道:“戎兄,我來介紹一下。”他指了指那名三十多歲的華貴男子,道,“這位便是青陽侯,姜鉉,乃是故侯的長子。”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