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義。孟子雖有霸氣,但也是因情勢所逼,他不是說過嗎?‘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
只見外頭陽光蕩蕩,花木寂寂,時間有一隻白蝶翩翩,院裡卻不見有人。
聲音卻們從院子裡漫悠悠的傳來。
“你果然來了。”蔡五隻悠悠忽忽地道。
方恨少忽然發現了一件事:
蔡五的眼珠,忽然黑了起來。
——不但黑,而且似乎還擴大了,變成黑多自少,而不是剛才那一隻四白眼!
——真是奇怪的眼睛!
方恨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麼多變化的眼睛:通常,眸子的變化通常都只是在眼神,蔡五卻是眼白眼眸的比例無時不在變。
“你約我,我怎能不來?”那語音仍悠漫漫的迴盪在園林花木間。
“所以你派這個笨先鋒來?”蔡五傲慢地道。
“他不是我的先鋒。我雖然知道他是誰但也沒見他。”那語音道。
“哦?”蔡五這回倒是別過頭來,端詳了方恨少好一會。才說:“原來你不是他的人?”
方恨少這才恍悟兩人所說的“(笨)先鋒”正(竟)是自己!
“你問我?!”他氣鼓鼓他說:“‘他’是誰!?”
第九章 破陣子
“看來,是我弄錯了,”蔡五居然有些“慚愧”的說,“我誤會你跟他是同一夥的。”
方恨少儘管還是莫名其妙,但卻發現了眼前這狂人蔡五卻有一個好處:
——這人自視甚高,但一旦發現有誤,也肯直認不諱。
蔡五也沒跟他分說“他”是誰,已轉首去跟那空蕩蕩的庭院說:“剛才你引用孟子那句話:他不是喜好辯論,而是逼不得已!就連這句話也正是孟子好辯的最佳例證。”
那人仍不同意:“你對孟子有偏見,所引用的話,都成為你強辯的援例,那不公平。”
蔡五道:“有什麼不平?難道孟子所說,“行一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為也’是可行的事嗎?你去問問曾得天下的古人和在爭天下的今人,試問誰能辦得到!?”
“孟子說的話是理想的指示,能不能實行固然是要點,但他勸人向善之心卻更重要,他自己也明白這種實情,所以也說過:‘以力假仁者霸”、‘以力服人,非心服也,力不瞻也’,同時指出了靠威力得天下的偽善者,是借王道而行霸道:而以暴力征服人看,人民並不是真正心服,一有機會即會起來反抗。”
“這個——孟子有些也不是全無道理的,至少,他那一句:‘不得志,獨行其道’,就說得很有曾子那句,‘自以而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意思。
曾子那句話是說:“在反省之後,確知自己所為正確時,即使對方有千萬人我也勇往直前。不過,曾子的話還有上半句——”
這回方恨少忽然記起他讀過的《公孫丑》來了,“哈”地一聲搶著說:“我知道!
我記得!這句話的上半句是:‘吾嘗聞在勇於夫子矣,自反而不縮,雖褐寬博吾不惴焉——’然後才是剛才那下半句。”
“背得很好。”那語音道:“你可知道是作何解?”
“當然知道!”方恨少只怕表現不正,”那是說:反省之後知道自己做錯了,即使對方是一個身份卑下的我也會畏懼的意思。”
蔡五重重地哼一聲。
“其實孟子很有辯才,話說得極有神采,而且也極有道理。他是個好反省其身的人,他說的,‘行有不得者,皆反求諸已’,便很見胸襟氣度,把待人寬責已嚴的道理再推行下一大步。”那語音忽似吐了什麼東西似的,頓了一下,然後才接道:“你不同意我的話吧?子路曰——未同而言,觀其色郝郝然,非由之所知也——即是不贊成對方的意見但又裝作同意,真不知其居心何在——你總不會是這樣的人吧?”
蔡五沉思了一會,然後持平他說:“我所舉的都是孟子的語病的話,因為我覺得他太狂妄;你舉的都是孟子發人深省的話,因為你敬重他。以,人之論斷、少不免仍為個人好惡而左右。我到現在,仍不能接受他所說的:“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賦子懼’。
不錯,《春秋》是成了,可是亂臣、賊子、昏君、貪官不還是一個個魚貫而出,絡繹不斷,哪個暴君盜賊懼過了?”
“好,我也不跟你辯孟子了,反正備人喜好不同,不過,他說的一何話,你一定大大的同意,”那語音帶笑他說,”孟子說過:‘狂者進取,涓者有所不為也。’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