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3 / 4)

冷情。這並不是全然都對吧。

也許,大師兄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吧。

我又想起大師兄剛回來的時候去見的爹爹,他說,他是有宿慧的人。

也許大師兄清冷淡漠的外表下,其實藏著很多我難以理解的東西吧。

但是,我終究是不會懂那些東西的。我只懂一些簡簡單單的世俗人情,過著這世上大多數修真者的平淡生活——修煉和學習,並沒有什麼成仙的機會。我愛彈琴,也只是出於很功利的目的,把它作為攻擊的手段罷了。而不是像大師兄一樣,想到了,喜歡了,便去做它。大師兄是真正的人如其名,奚負羈,便絕塵——為什麼要揹負塵世間的羈絆呢?於是就離開這凡塵吧。

我想,我們到底只能是仰望大師兄這般人的凡人罷了。

一時間,腦子裡千迴百轉閃現了無數想法。我抱著琴,衝著背坐在那裡的大師兄施了一禮:“大師兄安好。”

大師兄坐的靠近邊上的那小瀑布,烏黑的長髮上落著許多小水滴,猶如黑海翻湧了白浪。他換了內門弟子的服飾,一身藍白色衣裳藍底白紋,沾染了水霧便看著顏色深了不少,仿若落拓青衣,腰間是風搖玉佩清,他的那管洞簫隨意放在亭子裡的石桌上。這人,這景,便似乎要凝固成一個畫軸。

而我,卻儼然打破了這個畫面。

真是罪過罪過。

大師兄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照例是惜字如金的。想來,依他金丹期修為,恐怕是早發現了飛過來的我,如此平淡也是正常。

“大師兄,我來此地練習琴藝,不知是否會打攪了你。我可以另擇別地的。”我很老實地徵求大師兄的意見。

大師兄沒有應聲,我正在心裡忐忑著,大師兄卻是揚袖把他的洞簫收了起來,讓出了那張石桌。

我歡歡喜喜地把自己的瑤琴輕輕放到桌上,寬右窄左,坐了下來,琴軫剛好出了那圓形石桌的邊界,懸空而置。又從儲物袋裡取出了青木香和香爐等物,在石桌旁一字擺開,這便擺了滿滿一桌子。我端坐在那石墩上,抬著胳膊焚了香,用上好的桐油,細細地抹了我這伏羲式瑤琴,直到琴身微微潤澤,才運起靈力,在這琴上凝出了七絃。

久不彈奏,這手法也有些生疏了。我先是靜心凝神,彈了一曲琴吟,然後便是由易到難一曲曲換來彈奏。所有力道都衝亭子外面的一塊小石頭髮出,那小石頭隨著琴音時而跳動時而微沉,琴音散開,邊上的寒潭水面也是隨之顫動,合著那瀑布流水之音,很是清越動人。雖說彈琴非要靜謐處不可,我卻很喜歡在這流水瀑布處彈奏,琴音融入水聲,反而更顯得周圍靜謐無聲,直通無樂至樂之境。

一番彈奏下來只感覺心神皆靜,漸入佳境,身上靈力運轉自若,慢慢地,便散了靈力,只是一心體悟那個中玄妙境界。

不多時,我忽然回過了神,只見大師兄起了身,正好低頭似乎正在看我。我是不是太忘情了?竟然忽略了大師兄這麼久。要是暖玉知道了一定是要怪我不解風情,她自然是主張有美人必看的原則的。

微微赧然地燒紅了臉,我結結巴巴地問了句:“大師兄,可,可有指教?”話一出口,我立刻後悔了,聽文師兄說,大師兄可是凡間的樂壇領袖,我還貿貿然跑到他這裡來彈琴不說,還要他指教,豈不是魯班門前弄大斧麼?大師兄一定是覺得我彈得十分糟糕了。

大師兄頓了頓,緩緩道:“會《鳳求凰》嗎?”

我一愣,啊嘞?鳳求凰?那不是很初級的曲子嗎?大師兄果然是覺得我彈得很糟糕了,想來我還是應該從初級些的曲子開始練習?想到這裡,就有點洩氣。

大師兄伸出手,手中正是他的那管洞簫,墨玉的材質顯得溫潤而貴重,在大師兄那天生適合做樂師的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的手上,叫我看得一陣發愣。這是邀請我和他同奏嗎?這這這我怎麼能和大師兄合奏?水平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吧

我全然心虛了,說實話,這瑤琴,我這幾年來練習得並不是很勤快啊

第三十二章 驪歌一迭

“會《鳳求凰》嗎?”

因為是大師兄的問話,所以分外殷勤小心的我,正要打起十萬分的精神來答,卻乍一聽這個出人意表的問話,不由有些萎蔫了。為毛是《鳳求凰》這麼初級的曲子,我以為至少是《梅花三弄》那個難度呢,難道在大師兄眼裡,我就是這個水準

心上剛生出些許不虞,然而,身體已經快於我這磨磨蹭蹭的思想,搶先一步說了出來:“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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