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鬱小師兄把我從青蓮池上接回來,我因為那個頓悟,心境提高,又到了鞏固修為的時候,就和爹爹告了假,辭了百草園那些神煩的事務,去閉關好好鞏固自己的修為。可憐我年紀尚幼,竟然連閉關的時間都要這麼擠出來,爹爹孃親是怎麼這麼心安理得地任用童工的?我不禁怨念深深。
由於之前我有閉關一覺睡過去,差點就醒不過來的前科,爹爹覺得,若是他要多操勞一份事務,總不能白白操勞了,勢必是要有點收益的。於是對我輕描淡寫地威脅了一番,此次閉關絕對不可再像上次一樣胡亂睡了過去,否則
我聽得心驚肉跳,對後面的省略號深有了解,頓時腦中就冒出了無數圖景,無他,只有爹爹孃親的男女混合雙打罷了。心下一個哆嗦,連忙指天畫地滔滔不絕地對爹爹下了一通保證書,表示我此次一定會痛改前非絕不再犯。
然後,我把自己的小院兒一關,埋頭修煉了一個多月,什麼辟穀丹清心丹的,吃起來也全無怨言,這可是關乎小命的大事啊。暖玉本來也很是努力了一陣,看著我這回閉關了,更是也要閉關體悟之前所得。
話說回來,不知道那個時候我逃跑以後,徵舒師兄是怎麼和暖玉說的。雖然他在我們面前都是溫文爾雅,可以面不改色口若懸河的,可是一看到暖玉就果斷變成小白兔了有木有!不過畢竟暖玉還是個孩子,忘性大得很,一個閉關出來,很快就待我如常了,和徵舒師兄也重歸於好。
大家都安穩和樂自然是好事,少了那些雞飛狗跳的事情,爹爹又奇蹟般的給我多放了幾天假,我也就有那個機會好好練習自己學了三年的這音波功了。
這些年,我的音波功日益精深,在自己那個小院子練習,已經漸漸有點聒噪了。我的院子就在百草園附近,很有幾個雜役居住在附近,而且還有在百草園做活兒的,有時候音波功大聲了點,他們常常就會氣血不穩,誇張點講,我的琴曲聽多了,委實要人老命啊我也只好儘量抽空去遠一點的地方練習,比如現在我正要去的竹花溪,便已經是在我們玉鑑峰的山腰上了。
竹花溪仍舊是玉鑑峰頂上那幹荷葉池、青蓮池裡淌下來的水,雖然這水的靈氣有不少是留在了山上的林木花草和人了,但是到了山腰依然算得上是靈泉溪水,就算是到了外門,也是值得一番搶佔的水。竹花溪九曲十八彎的,上下有瀑流穿插,我便是去竹花溪的一處小瀑布積成的寒潭旁,在那叫做散花亭的小亭子裡練琴。
我近來越發地覺得自己是越來越親近水了,可能是本來就是水木雙靈根,因為當初小木靈在我眉間留下了花印,木屬性便相應地盛了一些,木生水,於是這水屬性也就相應地強了起來。世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估計就是這個樣子,在降緣仙境裡那商陸草才會讓我夢見自己在水中出現的吧。
三年時間讓我的身量高了不少,雖然比不上練劍的暖玉,但是也算是從乾煸豆到小豆芽的巨大進步了,因此瑤琴也是相應地被我調整回了正常的大小,三尺六寸五分,仍舊是抱在懷裡,倒不是很重,只是孃親笑過我人小琴大,想來是看著有幾分滑稽的。
駕著一縷雲向那散花亭飛去,從玉鑑峰峰頂一路下落了來,林鳥在我身邊慢慢悠悠地飛,恍惚感覺似乎很是熟悉這情景似的。可是,我是向鬱小師兄學的簡易版駕雲術,又哪裡來的熟悉感呢?
拋開雜念,落到散花亭旁,我抱著瑤琴才轉過身,竟見亭子裡坐著一個人。
大師兄。
大師兄這一回可真是停留得久啊,我以為他很快又要離開的。因為聽說大師兄十五歲下山歷練,都是每隔好幾年才回來幾天罷了。這一次,都一個多月了,他還是沒有離開仙門嗎?大師兄又怎麼會在這裡?在玉鑑峰裡,這竹花溪上的散花亭算是比較隱秘的地方了,大師兄久居於外,怎麼會知道這裡?
我按捺下了心中疑惑,又恍惚想起了一個多月前的頓悟。
那時候,大師兄坐在水畔,悠然地撒著魚餌食。剛剛從頓悟當中醒來的我卻沒有意識到大師兄那個看似閒適的姿勢,整整維持了兩天。因為頓悟的時候是決計不能叫人打擾的,於是他就坐在那裡,保持著同一個姿勢,足足兩天。
我知道鬱小師兄也是等了我兩天的,因為我和鬱小師兄到底熟稔許多,連文師兄也已經走了,可是和我只有兩面之緣的大師兄,為什麼還是要呆在那裡呢?他其實可以讓鬱小師兄在我旁邊守著的。儘管對金丹修士來說,一兩天不是多麼長的時間,然而不是每個人都願意這樣枯坐兩天的。
也許,爹爹說的,你大師兄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