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視為尋常。
仙門這個龐然大物容不得任何螻蟻的挑戰。哪怕只是虛無縹緲的所謂尊嚴,也自有門中的一些敗類以自己的方式來維護。
比如現在,我們剛剛從下青麓鎮的上空落下來,就目睹了不遠處修仙世家紈絝子弟強搶凡人民女的一幕。
“爹爹,爹爹救我”凡人女孩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了過來。
略望了一眼,只見一群衣著顯貴的家丁修士正拉著一個粉衣少女,或冷笑或不耐地罵著一些不三不四的話。
那女孩兒十三四歲,恰好是凡間少女嫁人的年紀,已經有大塊白皙的肌膚因為衣服在拉扯中被撕破而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臉上俱是淚痕,身段倒是窈窕動人得很。除此之外我也看不清她姿色如何,想來能夠被搶,應該是不錯。
暖玉一看之下便皺緊了精緻的秀眉,手上一動就要去見義勇為。我心道不好,死命拉住了她。
暖玉橫眉怒目:“姐姐,光天化日之下,豈容他們這樣放肆?”
“你救了那女孩兒這一次就走了,那麼下一次怎麼辦?”我無神的眼睛死死盯住暖玉,這下青麓鎮不比外門,雖然凡人眾多,但是修仙家族勢力龐大。倘若暖玉介入其中,就可能教事情鬧大挑起幾股勢力的鬥爭。本來爹爹就說仙門不會有永遠的平靜,鬧僵起來,玉鑑峰人少,精英雖多,也只不過是保全自身,那麼下面的勢力便會毀於一旦,免不了元氣大傷。況且強龍不壓地頭蛇,既然如此我也得和暖玉辯清利害,免得生出禍端。
“大不了叫阿保他們一直關照著這戶人家就是了。”暖玉使勁兒掙扎。
我堅定地牢牢抓著她:“你以為惹惱了這些人,他們就會輕易放過這女孩兒嗎?他們大可放出話去,叫這鎮上沒人敢娶她,再讓她家沒了安身立命的營生,到時候叫這女孩兒自己送上門去,你待如何?”
暖玉被這番話說得一怔,隨即臉上泛起了冷笑:“難道冷眼看他們如此嗎?姐姐的心腸好硬。我自可把他們一家帶回玉鑑峰給我做雜役。”
“從央,你說。”我咬咬牙,轉頭吩咐從央。
從央恭敬地上前一步,一揖道:“暖姑娘,內門是不要凡人做雜役的,有靈根小孩除外。”
暖玉臉色暈開一層怒氣形成的紅暈:“連我說的也不作數嗎?”
“暖姑娘,這是門規。”從央語氣平靜地回答。
“她既然生得如此美貌,又是個凡人,便早該知道如此,暖玉。”我的手讓暖玉反握得生疼,忍著疼道,“便是天上的上仙、龍宮的主上要你嫁給他做妾,也不過是這般情形罷了。”
暖玉倔強地咬著牙:“仙門怎麼會如此?”
“仙門憑什麼與天界、龍宮開戰?”我指著那女孩兒衣裳半褪的情景,“況且你救了她,她被如此侮辱,已經失了名節,那麼又有什麼生念?”
暖玉臉色一白,我啞了聲,不忍把這殘酷現實指給她看,只好放開了手:“罷了罷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現在你是能夠做主,你便做這個主。”
暖玉迅速跑開了。
“涼姑娘,這樣不好吧。”從央輕聲問道。
“算了,爹爹孃親也說過,暖玉這一世就是要我護著的。我是她姐姐,有什麼現世報只衝我來就是。”我撫過眼角,吩咐道。“從央,快去跟著暖玉,別叫她被人欺了去,那戶人家也你安排,出了事我擔著。回頭我們就快點在最大的酒樓會合。”
從央匆匆地追了過去。
我很冷靜地拍了拍儲物袋,取出一把小手杖,轉了個方向在街市上逛了起來。對於暖玉,我希望她好好的,但是修仙界的法則就是如此,她下了山,就不能不接受現實。
在清冷的玉鑑峰呆久了,來來往往的人群弄得我發暈,我慢騰騰地挪著步子,不時被來往的大人的衣襬拂到。我討厭這麼多人有些茫然間,我的神識範圍中出現了一個身影,在最盡頭的那一邊,青衣綠竹簫的清雋身影我便是愣了一下,竟然鬼使神差地追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似乎是拼命想要去留住什麼東西,那個身影,留下來,然後之後做什麼呢?我的思緒有點混亂,只是不斷向前,向前跑著。
“怎麼回事?啊——”
“哪裡來的小孩,怎麼走路的?”
穿過人群,穿過遙遠的距離,那個身影,只要停下一瞬間,或者向這個方向走上一步也好,我就可以追上他了。
可是,在前面那個飄揚著藏青色酒旗的轉角,有煮茶老人和嫋嫋新茶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