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看中了闕少俠你英俊豐逸,不忍下手,你難道未瞧出她雙眼眉蕩,意亂情迷麼?”
白衣少年冷漠面上突泛上一層淡淡緋紅,移目望了李仲華一眼,又道:“褚老不是說這位朋友身中衛長民‘六合陰掌’非衛長民之獨門解藥,這位朋友喪命指日可期?我倒想試試衛長民這‘六合陰掌’有何奇異之處?”
褚神風微微一笑道:“料不到他身負異稟,功力純厚,這陰毒掌傷自動迫出體外,現已無事,你們兩人堪稱一時瑜、亮,無分軒輊,看來,二十年後武林中,你們大可平分秋色了。”
白衣少年深沉“哼”了一聲,緩緩浮起一絲笑容,道:“褚老,二十年後我不做第二人想。”言下,大有鄙屑李仲華之意。
李仲華淡泊平易,不欲與人恃武爭名,雖聽出白衣少年話意,卻無動於衷,介面問道:“褚老前輩,你方才可是說容天飛、茅文英生心背叛浦六逸麼?”
褚神風道:“豈止他們兩人,七星門中幾有一半參與其事,浦六逸不知恩威並濟,恃卓絕武功懾服門下,動則誅戮,毫不容情,怨謗積蘊,早有此圖,正值‘內功拳譜’落入浦六逸之手,秘藏自珍,趁機發難。”
李仲華怔得一怔,詫道:“老前輩是說浦六逸目前還不知禍生眉睫麼?”
褚神風略一沉吟,搖首笑道:“依老夫臆測,目前浦六逸還是蒙在鼓中,他遠離昆明,目的是騙取——戴雲山少山主手中漢白玉鐲,平白將‘內功拳譜’雙手獻於他人,心有不甘,殊不知他門中生心內叛,將他死黨制伏,一面遣能手趕在浦六逸前面,將漢白玉鐲劫取,待當在天下群雄面取出玉鐲,勒逼浦六逸獻出‘內功拳譜’一書,此為老夫預料,如不幸言中,則劫殺絕起,天南路上一片血腥。”
李仲華不由機伶伶打了一個寒顫,他憂心浦瓊安危,茅文英冒浦瓊之名誘他前來碧雞祠,浦瓊定然岌岌可危,但願她去玉麓洞未返才好。
白衣少年冷笑道:“褚老你萬里迢迢,不辭辛苦,遠來昆明,難道不是為‘內功拳譜’而來?”
“紫衣無影”褚神風淡淡一笑道:“不錯,老夫正為此而來,不過尚有其他事情,一來需將孽師侄侯文通抓回硇州島門規處死,其次尚有一件珍物尚落在浦六逸手中,老夫也志在必得。”
白衣少年冷冷說道:“褚老未必能得到手!”
褚神風冷冷大笑道:“各憑福澤,闕少俠你也未必能取得。”說時,望了望天色,又道:“我們返回昆明城中吧!”
殘陽西沉,流霞照天,岫雲逸飛,野鳥投林,只見三人身形如風馳去※ ※※ ※ ※月湧中天,時已三鼓,運河“篆塘河”宛如白練,河水汩汩流注昆明湖而逝,夾岸垂柳飄拂水面,三兩舟楫來往伊啞,燈光明滅,宛如鬼火。
南通客棧傍著運河東岸,門外高懸兩盞桐油紅紙燈籠,只在夜風中搖晃著,一個店夥坐在門首石檻上磕睡連天,栽上栽下。
月色映照下,只見兩條黑影在南通客棧門前牆外略一逡巡,就在店夥面前穿上屋面,閃得兩閃,倏然而隱。
李仲華側身而臥,一燈如豆,窗外月華似水,紡織振鳴如簧,他怎麼也眠不成寢,對面榻上劉晉、沈煜兩人鼾聲如雷,左右鄰室“紫衣無影”褚神風及白衣少年房中沉寂無聲,想是入睡多時。
他思潮紛湧,只覺腦中一團混亂,眼望著窗外中天皎潔月色,不禁勾動思鄉愁腸關山飄泊,人蹤萬里驀然——窗外起了兩聲極輕微落足之音,跟著但聞白衣少年房門上“篤篤”指節敲擊聲起。
木門緩緩啟開,只聽白衣少年低喝了聲:“進來!”
李仲華不禁一怔,由榻上躍起,兩足急踹,穿窗而出,身形一穿出窗外,驀地一沉,兩足沾地後急拔而起,翻上屋面,伏在瓦攏間,彎首而視,目光正落在白衣少年窗外。
由於窗外月色對映室內,瞧得分外清晰,只見白衣少年與兩人立在房中聚談。
聲調細如蚊蚋,只聽一人道:“杜少俠,喬某好不容易得見少俠所留標記才找得此處,請問少俠何故遷來南通客棧?”
李仲華暗中不由大為驚愕,心說:“‘紫衣無影’不是說過他姓闕麼?怎麼會變做姓杜?”
但聞白衣少年答道:“廢話少說,杜某遷來此處是有不得已之苦衷,喬老師,探查之事有何眉目了沒有?”
那姓喬的人略一沉吟,身形動得一動,面目移向窗外,李仲華瞧得極為清楚,年約四旬,蒜鼻濃須,眼中神光閃爍。
喬姓漢子目光閃得兩閃,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