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可以吃一年,回趟家,禮物可以堆座山。你從來沒有缺過錢花吧。”
耿聚忠嘆道:“嗯,對我們來說,銀子不是問題,問題是有沒有命花它。”
林芷彤道:“這麼多錢,足夠幾輩子衣食無憂了。你為何還老是悶悶不樂?還有那些知府,見你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用得著這麼害怕嗎?反正都這麼有錢了,大不了不幹了唄。”
耿聚忠苦笑道:“你不在官場,這地方豈是你想不幹就可以不幹的?你知道歷來京城什麼畫賣得最貴嗎?一定是山水田園。什麼工筆啊,意境啊,都是其次,關鍵是內容。京城這地界太多達官貴人想過畫裡的生活了。我,我們,甚至九五之尊,都是一個錦衣玉食的囚徒,你見過囚徒會多高興的嗎?那些氣勢、豪邁、鎮定,八成都是裝的——我們叫修的。”
林芷彤終於看見京城的大門,卻沒有想象中那麼興奮開心了,她想著耿聚忠的話,又想起大象倒下的剎那,感覺自己一瞬間見多識廣了。
福建漳州,雨過天晴。
肥豬康跪在林山石前面道:“師父,我真不是個人。您對我恩重如山,被抓時,我幾次想去劫獄。但爹孃總是攔著,故意在我的腿上倒開水——自己也確實懦弱,沒想到師父會被冤,也沒想到官府會放人——總之,我對不起師父。”
袁氏冷笑一聲,溫柔地端了一碗麵放在木頭痴的桌子上。
林山石望著肥豬康抬來的八仙桌道:“這事不怪你,誰也怪不得。人不順時,要記得,沒人幫是本分,有人幫是人情。為師已經欠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