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杭大運河上,也碰到過幾個青青子衿。但想歸想,總沒敢真抓幾個男子玩玩。偶有書生過來搭訕,但個個庸俗不堪。經歷過徐精的青梅竹馬、耿聚忠的權勢滔天,戀過閭丘丹逸的風流瀟灑,又被納蘭性德的柔情深種錯愛,如今一般的男子,真難入林姑娘的慧眼。
林芷彤突然想,要不要做幾日妓女玩玩?這樣就可以找男人,又能過幾日壞女人的生活。
林芷彤一向說做就做,再加上對燈紅酒綠的地方一直好奇。扭捏了幾下,就彪悍地走進了杭州一家最大的妓館越風樓。老鴇高興壞了,但故意道:“你這模樣是很不錯的,但這一雙大腳,只怕客人都不會喜歡。會彈琴嗎?會作畫嗎?那就按照第二檔的姑娘收費吧。如今世道不好,你這麼大的腳,有飯吃就不錯了。賺來的銀兩,你四我六——既然進了這兒,就需要籤個契約,一個月內不能離開,當然,你幹得再差,一個月內媽媽也養著你。”
林芷彤好奇地看著這兒古色古風的擺設,覺得到處透著新鮮。裡面的人也都是歡歌笑語,倒比皇帝的紫禁宮有生氣多了。老鴇道:“你別看風塵女子。從古到今只怕比良家的可愛得多,也活得自在得多。都說婊子無情,其實婊子比滿口道德計程車子還講義氣些。待久了,你就知道了,我們這兒還真沒有什麼壞人。柳如是就是我們這兒出去的,她不比她那夫君錢謙益有氣節嗎。可惜‘士貳其行’的半輩子都在廟堂,她卻半輩子都在廟裡了。”
林芷彤似懂非懂,點了點頭,道:“好,這兒好像挺好玩。就玩一陣子,銀子無所謂。彈琴作畫我不會,談情做愛還可以。”
老鴇滿臉笑容地幫她梳妝打扮。
才過了五日,西湖第一煙花寨越風樓就快沒生意了。林芷彤一個客人都沒伺候過,倒前前後後打傷了三十二個嫖客。這群人,有的是一進門二話不說就動手動腳的;有的是長得醜還動手動腳的;有的是喝醉了一身臭味還動手動腳的;有的是七老八十了還動手動腳的;有的是扔一把銀子過來就動手動腳的;還有的是逼著她先喝鞋酒再動手動腳。最不能忍受的是,有一個根本就不打算動手動腳,專門跑來讓她磨墨寫詩的。林芷彤覺得這群男人真沒有意思,就不能談談感情找找感覺嗎?於是幾十號金主全部當成木人樁嘗試自己的新拳法了。
老鴇剛開始還以為是打情罵俏,直到一個個客人鼻青臉腫,骨折脫臼,才又驚又氣。派出一群大茶壺教訓這不聽話的“女兒”,結局就無需贅言了。打完之後,林芷彤覺得自己不運氣打架的法子越來越成熟了,二樹鉗羊馬加上自己挑出的手法,即使去參加擂臺賽,也能進前三十。可惜事業這麼成功,找不到一個好的男人滿足自己的慾火,又有何用?
林芷彤覺得就衝這一點,做男人還是比做女人好,男人隨便哪個女人都可以在床上湊合,可讓自己伺候個不喜歡的男的,就真是不願意。偏偏心中的邪火照樣也有。林芷彤把大茶壺們全部綁了起來,見中間有一個眉清目秀的長得還不錯,一時火起,就將他扔在床上,然後就把他辦了。
老鴇只好道:“妹妹,我的好妹妹。你來此是為了什麼,是要銀子吧。我就給你一些,你行行好,就走了吧。”
林芷彤道:“銀子我就不要了。你再幫我找幾個像樣的男人,玩一玩我就真走了。”
老鴇張大嘴巴道:“我這家店在錢塘江邊幾十年,見過無數世面。柳如是就是從這走出去的,再往前點,出過九個花魁。但真沒見過姑娘般別緻的女子,你該是父母沒落後剛流落江湖的大家小姐吧?你還是快走吧,小店橫跨明清兩代,沒有毀在戰火,不能毀在一個女人身上啊。”
林芷彤笑道:“不是一個月內不準走,養著我嗎?”
老鴇作揖道:“一天也不行啊,來這玩的沒有能順姑娘心的,從古到今,那都是姑娘順著客人來。這一會兒,只怕江南風流才子都把越風樓當成魔窟了。您不愁吃飯,其他窮姐妹還要吃啊。”
林芷彤也玩得有些厭倦,聽聞此言道:“好,吃完晚飯我就走,還想趕回福建了。”
老鴇又道:“姑娘啊——你去福建幹嗎?那兒又打仗又饑荒的。你就是做強盜也沒地方搶啊。”
林芷彤撲哧地笑了出來:“本女俠這麼像強盜嗎?放心,有水的地方就有魚,別人有的吃,我就有的吃。小鳥這麼小都有葉子吃,人是用不著擔心的。”
睡完午覺醒來,林芷彤打好包正要離開,忽然覺得清風樓怪怪的,偌大的庭院一個客人都沒有。老鴇守在門外,抓住她道:“林姑娘,千萬再留一晚,有個得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