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燃著的香,也因為太醫要來,暫時撤去了。
謝輕容歪在小榻之上,表情看上去不太高興,時不時還唉聲嘆氣,綠袖端著的那碗藥,才喝了一半。
綠袖道:“皇后娘娘想什麼?”
這顯然不是說話湊趣的好時機,謝輕容嘴角一扯,笑著道:“我想著,天上行雷,說不準什麼時候劈了太醫院”
綠袖吞了吞唾沫,不說話。
謝輕容道:“我只是說笑而已。”
綠袖更不敢說話。
時常皇后娘娘要是說她說話認真,保不齊下一刻她吃兩塊點心就忘了;可是當她說自己不過說笑的時候,通常她會記很久。
果然謝輕容又道:“綠袖你說,有沒有什麼書上記載——聽說自古八卦陣法奇特繁複,找找看有沒有什麼陣勢可以引雷之類的”
綠袖想,這個時候要是不說話,要是改天真讓皇后娘娘找到這樣的陣法,在宮裡也佈一個,到時候就算皇上不追究,待老太后一回來她不敢再想,忙笑著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不如待皇上來了,皇上與皇后一起參詳此事。”
謝輕容一哂,對
4、金口玉言 。。。
她投以讚許的眼神。
好奴婢,打得好太極!
綠袖羞澀一笑,裝作不知;此時恰好太醫來了,轉移了二人的注意力。
謝輕容見了太醫,第一個反應是去揉眼睛,確定自己的眼睛沒花之後,她對綠袖道:“可知天下之事,無奇不有;張院判才一日不見,竟然返老還童了。”
綠袖微笑著遏制想抽人的衝動:“皇后娘娘,這不是張院士。”
太醫院的張院判,年近六十,老態龍鍾;可面前站著這人,年紀三十不足,皮白肉嫩,個子不算高大,普普通通的一張臉,在這宮裡見慣了美人,乍然一瞧這臉,實在很難記得住這號人物。
不過那雙眼睛倒有幾分神采,令綠袖忍不住多望了幾眼。
他看起來十分尋常,也跟尋常男人一樣,見了皇后的美貌便眉開眼笑,興奮得說話都帶了點顫音。
這人聽了二人的說話,兩眼笑彎成月牙,跪了下來:“請皇后娘娘安,臣胡為庸,自今兒起,代張院判為皇后娘娘請脈。”
謝輕容露出一臉失望的表情,道:“起來吧。”
宮人前來放下了簾子,隔著簾子,謝輕容躺了下來,將手遞了出去。
胡為庸坐在一張矮凳上,問了幾句不鹹不淡地話,都是飲食起居之類。
謝輕容覺得無聊,問他道:“怎麼突然換了你來?”
胡為庸一臉惋惜,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昨日原是張老壽辰,因昨日夜裡熱鬧,便多喝了幾杯酒,誰知今早人就再起不來了。”
謝輕容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問完脈,宮人們打起珠簾,皇后道:“綠袖去倒茶來,要上好的茶。”
等綠袖去了,她又令胡為庸坐下。
胡為庸先是道“不敢”,但推辭不過,還是坐了下來,垂眼四顧,發覺周圍並無旁人。
“胡太醫”
皇后慵懶的調子響起,他立刻又站起來,道:“謹遵皇后娘娘吩咐。”
謝輕容笑。
“我還什麼都沒吩咐呢。”
胡為庸又應道:“皇后說的是。”
謝輕容喜歡這人,說話和氣,滿面笑容,這樣的人通常都好說話。
胡為庸等她說話,等了半天,方聽她道:“胡太醫,本宮不大喜歡吃藥太苦。”
“皇后娘娘鳳體安康,本不必吃湯藥,待臣送些丸藥過來,用薑湯送服就好。”
謝輕容又望向窗外,看著那幾只鸚鵡正在低頭梳理自己的;再望著前方那架子上的小葵花,嫣然一笑。
她輕哂道:“薑湯也不大好喝。”
軟糯糯的音調,足叫人心神盪漾,胡為庸笑得諂媚,他道:“那皇后娘娘還是吃些甜甜的湯藥或者丸藥好,不過舊時張院判的藥,還是要服完為妙。”
謝輕容滿意笑。
這時候綠袖端了茶來,胡為庸用過,又說幾句閒話,便
4、金口玉言 。。。
起身告辭。
他走後謝輕容也滿面帶笑,跟平常太醫走後全不一樣,綠袖好奇,問:“皇后娘娘很中意新太醫?”
謝輕容抿著唇樂:“我看他不錯,從此就吃他的藥吧。”
綠袖賠笑:“這也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