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賭場內的玩意,這裡應有盡有,唯有中間有一高臺,那是別處瞧不見的。
那便是賭命的地方。
武林高手也分許多種,其中有一種是藝高膽大,手中卻缺金少銀的;但是在龍潭內比武一場,便可得到花紅;若不願露出本來面目,帶上面具即可。
戚從戎見那臺上,有二人在廝殺,其中一個竟是女子,使得一手好鞭子,身形俏麗,動作輕快,宛若游龍,轉瞬間手上的赤紅鞭子竟如利劍,擊穿了對方的琵琶骨。
12、龍潭 。。。
原本到此處便可停手,那女子手上勁力一增,鞭下便多出一個死人。
圍觀眾人,鬨然叫好;其中倒也有不少人跺腳啐地,大約是下錯了注。
人的命,竟是如此輕賤,可是再怎樣,也是人自己選的道路。
戚從戎忍不住皺眉,多看了一眼。
那女子,戴著一張青鬼的面具,全瞧不出模樣。
扶姜以武立國,民間多少人家,將自家女兒充作男子教養,令其學文學武,並非奇事。
可是這樣好身手,竟比世間多少男子還要高奇,這就少見了。
戚從戎還要想這人是誰,忽覺被人拉了袖子;他低頭一看,還是那先前帶路的小童。
對方咧著嘴笑:“驚燕君是要去何處?隨我去見水君才是正經。”
說完便拉著戚從戎走。
他手上灌注了真力,強硬無比,戚從戎倒並非是掙脫不能,只是驚訝。
當真此處是龍潭虎穴,能人輩出。
這樣小小年紀,將來不知會有如何造化,真叫人唏噓。
13
13、水君 。。。
作者有話要說:很忙,謝謝你們收藏回帖,請再接再厲,謝謝╮(╯▽╰)╭
戚從戎被引至一處奇妙的地方。
別處都是熱鬧的,只有這個廂房內,安靜得很,三五盞燭火輕輕搖曳,也不似外頭明亮。
戚從戎環視四周,只見面前有重重的圍帳,因沒有風,安然地垂著,只隱約見得一個綽約的人影。
那小童已經奉完茶退下,只有他們二人獨處。
“戚將軍?”
簾子裡發出的聲音,說是女子,又太過英氣,說是男子,又帶些柔美,端是雌雄莫辯,清亮悅耳。
“君座說笑了。”戚從戎答道。
他在此處,並不是戚將軍,又或者九城都御使,他只是驚燕君。
戚從戎的老父故去之時,除去府中財物,還喚他靠近,親自交付玉佩一枚。
說是若有人來找尋,交還便是,再別有其他糾葛。
那是塊上古寒玉,飛燕流雲。
忽然一夜,他正檢視那玉佩,參詳其中端倪;忽然此人用笛聲引他追出,最後停在城北,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坐在一頂富麗的小轎內的水君。
水君自報了名號,又道四名抬轎的孩童,身量雖小,卻是箭步如飛。
水君在轎中問:“戚老先生可是死了?”
戚從戎稱是。
水君嘆了一句:“樓中無人矣。”
戚從戎內心一陣悸動。
只聽轎內默然一會,水君又道:“戚公子以為如何?可願承你父親之位,做我樓中驚燕君?”
戚從戎問:“什麼樓?”
水君在轎內,彷彿聽了極大的笑話一樣,笑不可遏。
“什麼樓?你竟問得出這句話來?”水君笑過了,道:“我水君所司,必是天下第一樓。”
天下第一樓,煙雨樓。
戚從戎回想起來,也不知怎麼那時候便受了蠱惑般,應承了下來。
次年,太子登基,謝輕容為後,他再次收拾行裝,遠赴北疆。
他在這幾年並無作為,故此自入煙雨樓以來,雖身為驚燕君,直屬水君之下,卻從來沒親眼見過對方究竟是男是女。
他想起那天文廷玉的話,也覺得若裡頭這人是謝輕汶的話倒也不算奇怪。
當年謝輕汶犯下的是死罪,天家憐恤昔年宰相功高,賞他毒酒。
可是若是謝輕汶那樣的人物,著實讓人覺得:只要他頭還未斷,血未流乾,他都能活著回來——
一思及此,戚從戎有些敬畏地望著那簾子,似乎要將簾子望穿。
“轉眼五年,驚燕君可好?”
又是一句,更覺得這聲音,溫潤如玉,與記憶中的那人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