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遇到楚見呢?
即便這樣想著,他仍沒有辦法坦然,畢竟,他還是有很小很小的機率會遇到楚見,他不知道自己的怕還是期待,或者說,他一邊害怕一邊期待,害怕楚見看到他,期待他能看到楚見。
小機率事件只是不經常發生,不是不發生。
他跟張珂把飯交給6棟的男生後,張珂說,樂樂我帶你到處轉轉吧,樂樂還沒來得及搖頭,就看見一個特別熟悉的人影遠遠地進入眼簾。
他一把拉起張珂藏進身旁的花池子裡,同時捂住了張珂的嘴。
張珂被樂樂的表情嚇住了,他從沒看過樂樂這麼激動,捂著他嘴的手輕微的顫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個方向,因為下課時間人很多,所以張珂也搞不清楚他是在看誰。
但是對於樂樂來說,除了那個高挑出眾的身影,所有人都是移動的背景。那個日思夜唸的人,就這麼突然地出現在面前,那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願望就這麼實現了,樂樂覺得特別不真實,所以在看到楚見的一瞬間他便再也移不開眼睛。
他從遠處走近,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書,時不時跟旁邊的人說些什麼。就像一幅畫,畫中有嫩綠的枝椏,嬌豔的花朵,美麗的建築物,柔漫的陽光,心愛的人,這是Q大、這是北京、這是春末夏初,這是人間繁盛而鮮美四月天。
時間被無限的拉長,楚見的每個動作都被分解成無數連續的畫面,一幀一幀慢慢播放。樂樂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看著,看他如何勾起嘴角,如何垂下眼睫,以前看慣了的那些表情,現在卻像是千年不遇的奇觀一樣,樂樂專注地像要把每個畫面都刻進腦子裡。
當時只道是尋常。
十個月零兩天,從最後一次見面算起,他們已經十個月沒有任何聯絡。樂樂發現楚見比原來瘦了些,臉上的線條更加硬朗,頭髮短了,眉宇間少了些清秀多了些幹練,總之,比起記憶中的人,樂樂覺得,楚見,長大了。一年不到的時間,他身上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仍然優雅,卻氣勢非凡。
楚見朝一個同學輕輕揮手,一團柔潤的白芒自腕間濺起,落進樂樂眼中。樂樂聽到心裡咔的一聲,像是春天將至,堅冰解凍時發出的清脆聲響。他不由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潤澤的琥珀,雖然山盟猶在,奈何錦書難託。
他好想走到楚見面前,緊緊抱著他不放,說離愁,說相思,說永不分離的情話。天知道他要多努力,才能剋制這樣的衝動。
楚見走到花壇邊,忽然停了下來。沒來由的一陣心慌讓他微微皺起眉,感覺自己被某種能量所籠罩著,面板似乎能感受到某種壓力,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樂樂使勁壓低了自己和張珂的身體,生怕被看見。
“楚見!”一個清甜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楚見回頭,肖千水正拿著一個資料夾走過來。
“你發什麼呆呢?”
“沒什麼,有事麼?” 楚見問道。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肖千水反問道,臉上裝出老大的不樂意。
楚見朝她笑笑,“當然不是。”
“呃呃,呃呃”張珂發出痛苦的呻吟。自從那個女孩出現,樂樂掐在他胳膊上的手就越發用起力來,這力道在那女孩身邊的帥哥露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後達到頂峰,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胳膊肯定被掐青了。
肖千水把資料夾遞給楚見,“這是關於口譯業務的計劃書,還有增加的幾個小語種翻譯專案的資費表,另外,你說的要聘請一些專業管理人員的事情,我跟劉嵐李曉都商量過了,你說的對,現在基本就是我們幾個人在撐著,而實際上我們都是缺乏經驗的,而且咱倆又在上學,時間上也不自由。原來的時候業務量小,還能應付,現在公規模擴張的這麼厲害,很多問題都顯現出來,比如線上人員的不穩定性,比如公司財務的不規範化,比如面對工商和相關監管部門的審查的被動局面”
楚見聽著肖千水一條一列的分析說明,不住地點頭。
樂樂聽不清那倆人在說什麼,當然他現在也聽不進倆人說什麼。他放開了張珂的胳膊和嘴巴,剛才還激動萬分的人,臉色一層一層的白了下來。
人,其實都是矛盾的。樂樂他可以為了楚見的未來退出他的生活,就此沉默,他真心祝福楚見前程似錦、美滿人生,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在眼看著最愛的人與別人深情款款、笑語盈盈時也能不為所動,坦然面對。
楚見和肖千水的背影消失在去往食堂的方向,樂樂沮喪地坐在草叢裡。
張珂揉著胳膊,他一眼就看明白了,對樂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