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神色他也看得明白。加之以前的楚蕙綿假裝失憶的事離此時也不過一年時間,任誰都不會相信一個人能這麼頻繁的“失憶”。
楚無波喝下了杯裡的茶才對蕙綿道:“離亂是爹出使東薊時帶回的孩子,他的家人均死於之前的戰亂。”
蕙綿聽了笑道:“爹,您都要成為慈善家了,我看咱們家就是一個私人辦的收容所了。”楚無波雖然覺得女兒的話語奇怪,倒也能理解她的意思,因此淡笑無語。
蕙綿又問:“那爹為什麼沒有也把離亂認作養子?”楚無波沒有笑,看著蕙綿道:“當初綿兒可是說爹若再認了他們,你就離開楚家。”
蕙綿慚愧,不過心裡也有些理解,任誰都不願意把自己的爹和那麼多毫不相干的人“瓜分”的。因此蕙綿也沒有認錯,只是問道:“他們?那不止離亂一個了?”楚無波點了點頭,繼續道:“還有柳兒和桐兒姐妹倆。”
蕙綿很是無語,自家老爹若是去了現代肯定會是孤兒院院長的。蕙綿笑著掩飾了自己的想法,問道:“我怎麼沒見過她們?”
問過之後蕙綿就後悔了,擺明的嘛,自己和那兩個哥哥關係還那麼差更別說這姐妹倆了。楚無波見女兒臉上懊悔的神色,覺得自己不該再這樣逼她,便隨意道:“那邊書架北角上有爹外出時帶回的一冊插畫神說,你應該會喜歡看。”
蕙綿也不再說什麼,讓夏香將茶點撤了就去書架上找所謂的神說了。那一冊有五本,蕙綿大致翻了下,都是些由簡單的墨線條勾出的畫。不過比起那些豎版繁體,這些蕙綿要喜歡的多了。
蕙綿翻著書又轉回了書桌,仍舊和自家老爹對面坐了,她挺喜歡這樣的。楚無波也只是對又坐回的蕙綿笑了笑,便埋頭紙堆了。
蕙綿一頁頁看得興致高漲,時而端起旁邊的茶杯品茶兩口,愜意無比。對於圖畫下面的解說文字,蕙綿都是直接忽略,因此那些畫上的人物她也只知道個大概。不過翻完那五本書,蕙綿倒是覺得這冊神說和中國古代的山海經是同類性質的書。
楚無波抬頭,問放下書的蕙綿:“這麼快就看完了?”蕙綿抬起手臂伸個懶腰道:“都是些插畫,很容易看的。”
楚無波看著蕙綿的動作輕皺眉,寵溺道:“女兒家怎麼能做這麼不雅的動作?”蕙綿很是好笑,又故意做了個鬼臉道:“這樣做很舒服的,能緩解疲累,爹你以後累了這樣試試。”
楚無波只當她女兒家的胡攪蠻纏,點頭同意。蕙綿起身道:“爹,我和夏香回去了,你忙完了”
第十一章 二哥,毒舌
蕙綿話未說完,一個聲音道:“爹,您派人讓我回家有什麼事嗎?是不是三弟他”可能因為隨後看見了蕙綿,聲音的主人停了話。
只聽其音未見其人時,那圓潤的男聲令蕙綿想到了肅殺的深秋。而眼前人一身淡青錦衣,衣邊領口夾雜著金線的刺繡、寬大近乎垂地的衣袖以及那黑沉的瞳仁,都讓蕙綿想到了熱烈的仲夏。
二人四目相對時,蕙綿看見了從那黑沉的瞳仁中射出的敵意與厭惡。這令蕙綿回神,那人也只是瞬間就收起了眼中的厭惡,對著蕙綿滿是敷衍道:“你身體好了?”
蕙綿明白若不是老爹在旁,這人怕是鳥都不鳥自己。蕙綿也明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近十年的敵對,蕙綿也沒指望人家給她好臉色。聽過之前四香給自己描述過的兩個哥哥的樣貌,再加上他剛才的話,蕙綿自然能猜到來人身份,於是立即笑道:“謝謝二哥關心,綿兒身體已經好了。”
聽了她口中的二哥,宮挽月先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隨後卻是對蕙綿嘲諷一笑:不是失憶了,誰都不記得嗎?
蕙綿沒能明白他這嘲諷的意思,楚無波這時道:“沒什麼事,只是綿兒說咱們一家人都在大餐廳吃飯才好。以後你每日也都回家吃飯,早晨爹早朝不歸時有你們陪著綿兒也好。”
楚無波說完,宮挽月轉頭看了蕙綿一眼,蕙綿立即露出標準的八顆牙。宮挽月沒有理睬,又轉頭對楚無波道:“孩兒也常是事務繁忙,怕是抽不出時間陪她。”
蕙綿上牙輕輕地磕了下牙,連名字都懶得叫,要與他緩和關係可真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希望三哥不會這麼難處。
楚無波知道蕙綿以前當著自己的面都說過二子是“要飯的”,背後就更不知有多過分了。他也知道挽月對自己女兒偏見已深,因此楚無波又解釋道:“你忙時自忙你的,飯總是要吃的,說起來咱們一家人也還沒像樣的在一起吃過飯呢。”
宮挽月便低頭道:“孩兒知道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