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無波仍是在將近午時過來的,老遠看到了從自家女兒小院兒魚貫而出的小廝們,楚無波上前問那些見了他跪下請安的小廝道:“綿兒那裡有什麼事?”
領頭的小廝回道:“小姐讓我們幫著豎了些短木樁,還做了個什麼平衡木,聽小姐說是要練舞用的。”聽了回話楚無波皺了皺眉,沉聲重複道:“練舞?”
跪在地上的小廝立即回道:“是的”。楚無波沒有再說什麼,有些心不在焉地對跪在地上的小廝們道:“好了,都下去吧。”
楚無波剛一進院門,在木樁邊的蕙綿就看見了他。蕙綿跑到楚無波身邊拉著他來到平衡木邊道:“爹,你看這是我以後要練習身體平衡用的東西,女兒是不是很聰明?”蕙綿很不臉紅地問自家老爹。
楚無波點了點頭,臉上沒有笑意,良久楚無波才又問正扶著他抬起的左手在平衡木上來回走的蕙綿:“綿兒,用不用爹再去請兩個舞師來?”
蕙綿早看出了老爹的不高興,也知道他或許也以為自己是為了那個王爺才要練舞的。可是蕙綿卻不想解釋,她覺得以後自己的行為自然會使爹爹明白。
此時聽了楚無波這樣的問話,蕙綿有些無語,這個爹就是這麼溺愛自己女兒的?在楚無波,卻是愧疚和愛女之情混雜在一起的複雜感情。
蕙綿跳下平衡木,拉起自家老爹寬大的手掌道:“不用的,女兒只是無聊了自己做這些來玩的。”蕙綿前世自四歲時就學習跳舞,如今她有自信不用老師,而且她不想加重爹的擔憂。
果然,楚無波聽了蕙綿的話笑了笑。蕙綿拉起楚無波道:“爹,我們去吃飯吧,忙了這一上午餓死了。”楚無波淡笑,任由女兒拉著他去了廳室。
下午時,蕙綿纏著自家老爹去了他的書房。對於楚無波來說,自從妻子過世後他和女兒的相處就沒有這兩日這樣親近過。因此下午他雖然有很多事要忙,卻並沒有拒絕蕙綿的要求。
蕙綿到了書房初時還很老實,不去打擾進了書房門就埋頭書桌的老爹。可是不過半個時辰她就感覺很無聊了,忍了又忍,蕙綿來到門口的夏香道:“夏香,我餓了你去給我端些點心來。還有,再沏一壺新茶。”
夏香瞭然的笑了笑道:“是,奴婢馬上就去。”
蕙綿又進了書房時,楚無波已放下了筆,他對回身的蕙綿笑道:“綿兒如果無聊了,那邊書架上有些散書,可以拿著看些。”
蕙綿剛才已經翻過了那些豎版的書籍,如今還覺得有些眼花,因此連忙笑道:“爹,你一直看書都不頭暈嗎?要不然我們去放風箏吧。”
楚無波道:“爹讓離亂帶你和夏香她們去郊外遊玩,爹這裡確實走不開。”蕙綿又感受到了自家老爹語氣裡的愧疚,於是解釋道:“女兒只是怕爹爹這樣一直忙,身體會受不了。”
聽了蕙綿的話楚無波笑得很是欣慰,稍後才道:“若你實在無聊了,就讓夏香陪著去府裡的花園走走。”蕙綿道:“我知道了爹,您忙。”
說著蕙綿又去了一旁的椅子坐下,眼光在牆壁上的一幅山水畫上飄來飄去。沒多久,夏香端著茶點悄無聲息地走到蕙綿身邊道:“小姐,點心來了。”
蕙綿起身拿起夏香端來的茶壺和杯子,注了大半杯的茶便端著來到書桌邊對楚無波道:“爹,喝茶,歇會兒再忙。”
那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令楚無波有些恍然,似乎只是在昨日妻子清韻也似這般來給他送茶。蕙綿見老爹愣怔,便又喚了聲:“爹?”
楚無波這才看見了眼前的女兒,今昔的對比讓他的眼眶有些酸澀。不過楚無波仍舊掩飾了,笑著接過了蕙綿手中的茶杯。
蕙綿又轉回身拉過椅子,把夏香端來的茶點一一放到桌子上,然後和楚無波對面坐下。楚無波端著茶杯的手沒有動,臉上的神色卻有些龜裂:“綿兒,你這是?”
蕙綿笑著遞給楚無波一塊玫瑰糕道:“磨刀不誤砍柴工,爹您吃飽了再忙。”楚無波有些無奈地接過了糕點,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很是優雅地吃了起來。
蕙綿看著對面老爹優雅的動作,也只好放慢了自己吃糕點的動作。楚無波注意到了,又是低沉的幾聲笑。
蕙綿只當不知道自家爹所笑為何,嚥下口中的糕點蕙綿才道:“爹,你剛才說的離亂是?”楚無波聽了蕙綿這句話笑意消減,看了蕙綿一眼,楚無波暗道:你若願意這樣,一個府裡的人只陪著你演下去就是了。
非是楚無波沒有擔心過自家女兒真的是失憶了,只是之前安之幾次來都並未說過她後腦有淤血,而那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