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綿在他的注視下根本無法入睡,何況想到那條粗長的蛇,她心中就又是一陣發毛。她有些煩躁的大力拍了下被子,被子一動,她便遏制不住那可怕的想法:好像有蛇躲在被子裡似的。
女子被這個想法嚇住了,立即坐起身來,將被子大大地敞開。
“怎麼了?”雲飛卿站了起來,關切的問道。
“沒什麼,我有些熱。”蕙綿搖了搖頭,道。
“已經沒事了”,他似乎能看出她想的什麼,又堅持道:“快蓋上被子,剛受驚不能再受涼了。”
女子遲疑了一陣,有些大義凜然地點了點頭。
她雖有些不安,藥勁兒上來以後便也睡著了。雲飛卿在確定她睡熟以後,才起身離開。
“守在身邊。”他出門時,吩咐旁邊的夏香。
他出了門,幾轉之間,便到了飛雲軒。
“祝庭滄浪,你給我出來。”男子才進了房門,就低吼道。
“哥,你去了哪裡?我一回來就不見你。”滄浪笑嘻嘻的現身,一臉不懂他莫名其妙的怒氣之神色。
“現在,滾出楚府,以後再也不要踏足這裡。”雲飛卿滿面寒冰。
“哥,我做錯什麼了?”黑衣男子無辜發問。
“你自己清楚,你竟敢拿那麼可怖的東西去嚇她,我跟你說了什麼?”幾乎沒有見過怒氣的雲飛卿終於發火了。
“就算是我放蛇去嚇她,哥你用得著這麼生氣嗎?”滄浪有些委屈道:“況且,我就離開那麼一會會兒,能做什麼?”
“你覺得我們兩個今日才相識是嗎?憑你的輕功,去外面捉了蛇再回來,不過半刻鐘的事。”他說著,又充滿了怒氣。
“哥,你對那個女人的關心是不是太過分了?”滄浪問,並回想起了安之隻言片語中的資訊。
“沒有,她是爹的女兒,就是我的妹妹。”飛卿愣住,良久才道。
“你拿她當妹妹?以前怎麼沒有?”某男繼續問。
雲飛卿背對著他,沒有說話。“她是妹妹,那我還是你親弟弟呢。”滄浪想起大哥的嚴肅,說得異常委屈。
“你走吧,我也會盡快離開這裡的。”到底是他唯一的弟弟,雲飛卿還是很心疼他的。
“哥,你心裡是不是有了那個女人?”滄浪順著杆兒爬。
“滾。”
“哥,雖然我一直想要個嫂子,可是你也不能給我找個這麼粗製濫造”
男子沒有說完,就被一陣風攜了出去,撞壞了窗戶。
九十七
這日玄靈山廟會,人群熙來攘往,各種熱鬧的吆喝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來逛廟會的,有正處妙齡的如花女子,也有手中牽著小孫孫的七十老嫗,更多的是相攜而往的恩愛夫妻。
趕這廟會的,有好人、有壞人、有窮人、有富人、有高興者,亦有心懷憂愁者。
蕙綿和蕭悅行是下午時才出來的。
幾個丫頭因為她前日受驚不小,出門時可是與她費了好一番口舌。蕭悅行上午就去了楚府,聽說了此事,便同蕙綿說下午再去廟會上。
“上午難免人多擁擠,下午會好些。”他以一句話總結。
蕙綿也不好同著一大幫人彆扭,只好讓他指點了一上午笛子。午間時,蕭悅行堅持不在楚府用飯。
因此兩人約好了見面時間地點,蕙綿便送著他出門了。
這時走在枝影斑駁的山腳邊,迎面吹著輕輕的風,女子心情很好。
“我們先去姻緣樹前上過香,再去逛吧,聽說從山腳到半山腰都擠滿了小販,熱鬧的很呢。”
旁邊走過一群三個作伴逛會的女子,蕙綿聽見她們的話才想起上次跟離亂來時見到的那棵大菩提。樹形像一對合抱相依的男女,因此人們便拜這棵百年大樹為姻緣樹。
樹前香火鼎盛,絲毫不亞於玄靈寺正殿——宏光殿。
當時逛到那裡,蕙綿就在想何時帶著自家的男人也定要到樹前拜上一拜。這時聽說、想起,不免有些激動。
“行,我們也去姻緣樹前上柱香。”
“好啊,不過山頂可是沒有這些叫賣東西的人。”男子看了看她手中的兩串糖葫蘆,好似嘲笑道。
“笨啊你,我們逛著上去。”她說過,就轉頭先走了。
“看一看,瞧一瞧了,家傳玉簪,便宜賣了。”上到半山腰時,蕙綿就被這高一聲低一聲的吆喝吸引住了。她聽那小販的口氣,直想起了前世那種跳樓大甩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