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鄉遇故中的陳紫微壓根沒有覺得自己很危險,所以顧長安在她身後的臭臉她完全忽視掉了:“是啊,路上沒停沒歇的,總算到了,再顛幾天我骨頭都得散架。對了,上回的事我得謝謝你啊,一直沒當面謝你,真是不好意思。”
當陳紫微嬌憨地笑起來時,每回都讓唐西樓覺得正中自己的死穴,太對他的胃口了。本質不是個嬌憨的姑娘,可是一笑起來就透著迷迷濛濛的感覺,正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那這些日子好好歇歇,按舊例,你們每年都是歇在青雲居,回頭讓掌櫃給你安排個舒坦的屋子,好好養養神兒。”
“嗯,那就先謝過了,西樓會在祁縣待多久呢?”陳紫微覺得有必要請人吃個飯感謝一下,在現代別人要幫了她,她是一定得立馬請吃飯的,因為她怕自己忘了。
“也說不準,或長或短,都有可能。”唐西樓一聽這話,覺得自己有戲啊,這都問起他的行程來了。
於是兩人開始一塊兒忽視顧長安的存在,惹得站在顧長安身後的大儒們一個趕一個地想上前來把這倆拍開,趕緊散吧,再不散文王千歲就要炸了。
末了還是唐西樓先回過神來,看一眼顧長安,心說:“好玩兒的還沒上呢,要不今天先玩點兒開場戲熱熱身?”
於是狐狸臉的唐西樓猛然一抬頭,就像剛發現顧長安一樣,嘴裡連連稱罪說:“恕罪恕罪,不知顧院長駕臨,有失禮數還請顧院長見諒。”
“唐東家倒是來得巧。”顧長安一句話就把重點拎出來了,可憐的陳紫微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一個勁兒地為遇故知而高興。看著陳紫微那傻勁兒,顧長安只想好好地抽打醒她。
“哪裡,知道奉賢院的行程,本想事先安排一番,別讓各位大儒們太辛苦,總得有個舒適的住所才是。沒想到再怎麼趕還是趕巧碰上了。各位先生,小店如有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則個。”說話見唐西樓施了一禮,大儒們就紛紛還禮。
開玩笑,這可也算是正兒八經的王孫公子,又不是自己的學生誰會把禮受下而不還的。
互相行了禮後,唐西樓又看著顧長安說道:“從前我就聽說,紫微在古玩字畫上頗有造詣,不知道能不能向顧院長借陳先生幾日,也好讓陳先生幫我掌掌眼,看看我那些物件收得可實。”
這當著大街,光明正大地提出要求來,顧長安還真是不好不答應,可是真要答應了顧長安覺得自己肯定會忍不住把陳紫微給綁起來再也不鬆開了。
就在顧長安猶豫的時候,陳紫微說:“那還有什麼說的,你幫了我,我這算是還報了。”
這話顧長安是半愛聽半不愛聽的,愛聽是因為陳紫微這態度明顯拿唐西樓當泛泛之交,不愛聽的是陳紫微這話意味著她答應了唐西樓的提議。
可恨就可恨在唐西樓這狐狸臉男不安好心,刻意是來挑事兒的,他要是就這樣不張嘴了,顧長安心裡氣兒喘得平,可唐西樓信念要向顧長安施一禮說:“從顧院長這兒把紫微給借走了,還請顧院長別捨不得喲。”
這話聽著就不厚道,更像是陳述著某些東西,所以顧長安氣兒不平了,可是一想起大儒們說鬆緊相宜,他就絕對不會當著外人的面來緊這弦兒。這就是外人面前留面,回家好好收拾!
“紫微。你自己決定。”這話絕對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他回過頭看著陳紫微,意味很明顯,你答應了試試!
可是陳紫微要能看得懂眼色,那她就不叫陳紫微了:“也好,正好借這機會看看祁縣的風物,我沒課的時候西樓儘管來找我。”
其實真正讓顧長安心裡不舒服的是,陳紫微管唐西樓叫“西樓”,要知道她管自己都盡是叫“顧院長”或者“院長大人”。雖然後一個稱謂聽著就很美好,可是顧長安更想陳紫微叫自己一聲“長安”,可惜這笨姑娘愣是還沒改過嘴兒來。
在挑撥了過後,唐西樓選了個炸藥快炸還沒炸的時候退身了,他只等著待會兒看熱鬧了。謠言啊你多美妙,八卦啊你人人愛,沒電視的時代裡,圍觀算是最娛樂的事兒了。
剩下的就是顧長安沒好臉色了,陳紫微這時已經進了青雲居,所以壓根沒管顧長安什麼臉色,她高高興興地挑了間房住下,然後就等著吃晚飯。趕了一天路她還真餓了,這時候什麼也不如吃飯重要。
等她下樓時,發現平時總要辯論點兒東西的大儒們都不說話,她就奇怪了,於是問道:“諸位先生怎麼了,今天怎麼不接著說《三堂集註》了,我昨天正聽得津津有味兒呢。”
大儒們不吱聲,只是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