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的壞處。我終於明白當初剛成為“九兒”時□的劇痛和渾身的紅白之物是由何而來。我被人擄了兩次,第一次他們沒得手,我逃得快。第二次我想知道他們玩什麼把戲,到底為何要和“九兒”過不去,於是故意被抓,洗乾淨扔進了一間小屋。一個少爺惡狼似的撲上來撕扯我的衣服。我傻眼了兩秒才踢開他,然後幾乎拆散了他全身的骨頭。後來那個男人折返,夜間給我留下一張精細的人皮面具,以後每月一換,變化不大,卻細微得像是人在成長。我心安理得地收了這份禮。那時候距我來到這個世界,剛滿一年。那年冬天很冷,我縮在破廟的石壟下準備過冬,這個戲班子就這麼進來了。
為首的老爺子抖撣去身上的雪花,順道幫身旁的幾個孩子撥去肩頭的雪,便吆喝眾人尋柴尋地,圍火而坐,溫暖得不像話。我想向那一邊靠靠,可究竟是生人,如此長時間的見人臉色過活,早已將我原先的性子磨去了泰半。這世間的冷暖,終究叫我全然體會了一番。我往回縮了縮。那火,不是我的。卻在這時,聽得那老爺子道:“阿林,去把石壟下那個孩子叫來一起暖暖身子吧,這天寒地凍的,莫要生生凍出病來。”我當初覺得驚奇,這老爺子是如何發現我的?莫非他也有武功?我後來才知曉,老爺子似乎天生有撿人這項本領,戲班裡多少孩子是被他這麼發現的。
只聽見一個男聲淡淡應了,慢慢來到石壟下,掀開那塊灰藍色的破布,向我伸出手來。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面上木無表情,手就這麼直直地伸到我鼻子底下。我愣了半晌,尚未應過魂兒來,他卻不耐了,將我一拉一拽,拖出石壟,然後直接拎到了篝火邊。我縮成一堆,只露出雙眼睛打量著一圈的人。他們同時也在好奇地看著我,不過似乎已經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了。慢慢地,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童指著我的眼睛驚叫起來:“爺爺!他的眼睛是綠色的!他是個胡人!”周圍呼吸一窒。我愈發瑟縮了一下。卻沒料到,那老爺子忽地哈哈大笑起來,周邊的戲子們也爭相擁上來看我的眼睛。我一呆,忙條件反射地一個後空翻,避開他們,卻是因腹飢力盡,只翻到一半便摔在地上,肚子“咕咕”一叫,我的臉色便精彩了起來。我看到老爺子的眼睛一亮,於是,我進了戲班。
我說自己叫九袖,九兒的九,莫袖的袖。戲班裡多是十多歲的少年,只有三成是老生、老旦等配角兒。老爺子姓伍,想讓我做武角兒,可身子太薄。聽了我的嗓子又想讓我做旦角兒,可面相太差,於是無奈,他且執了胡琴和琵琶來讓我先適應這班子,我嫌琵琶難學,便隨手指了那架蛇皮胡琴,一拉,竟這麼拉了六年。
理理心緒,我緩緩抬頭看著這些戲子同伴們。
作者有話要說:發現了一個技術性問題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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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理理心緒,我緩緩抬頭看著這些戲子同伴們。
“大家聽好了,這出‘踏雪尋梅’就由九袖代替小良來演,大家收拾收拾,先練上一回”伍爺爺花白的鬍子抖動著,用手裡的一支花槍跺跺地。大夥兒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便立馬四散開來,去尋戲演得物事了。
這出戏講的是一個武生遇著了一個官小姐一見傾心,多次為小姐排患除暴,終贏得芳心,同小姐雙宿雙飛而去,卻不想被官老爺得知,在寒冬臘月裡派人打死了武生。官小姐折梅刺心,含恨而終的悲劇。這武生姓梅,這“踏雪尋梅”的題兒,便從這而來。我演的自然是這武生。
換上衣袍,拿起一杆紅穗長槍,我躍到了院子中央,這排演雖比不上真正表演,卻馬虎不得,唱腔絲毫差錯也不能有。真真是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
我將長槍就勢一劈,令眾一驚後,放開嗓子吟唱起來:“小生一介武夫,打馬來此”
“那位小姐好生美!吾心跳不停。且待吾前去會上一會,教其芳心下許吾。”
小姐上。小姐乃是阿青飾演。阿青是個靦腆的男孩兒,嗓子又細,面相也屬陰柔,正是火在當頭兒的旦角兒。他一上來,周圍便開始像模像樣地叫好。“喲,那邊兒郎喚的誰?瞧那氣勢好生威!教得奴家羞”下頭髮出幾下暗笑。我也不以為杵。只見兩個強盜上前來擋住小姐(羅七、樂然飾),道:“呔!小娘子,交出金銀飾物來,不然擄你去壓寨!”
我驚,上前一步道:“呔!光天化日下,爾等也敢來作惡!”說罷提槍而上。以前大家並不對我的花拳繡腿感興趣,這一回我卻用上了半成的勢頭,剎那間花槍生風,舞得讓人眼花繚亂,步步緊逼二人,不出幾下便打他們出臺。一時之間,周圍人竟都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