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沒出什麼事吧?”蘇海陵隨口問了一聲,瞟了一眼棋般,卻不禁啞然失笑。
卻見棋局黑白子交錯,看似激烈,卻是一團混亂,簡直就像是兩個初學者隨意擺放的。司徒夜指尖拈著一枚白子,皺著眉頭苦思冥想,半天放不下去。
“你們的心思都沒在下棋上,還下什麼?”慕容紫笑笑,將千火芙蓉往桌上一放。
“真的是千火芙蓉。”司徒夜一下子扔了棋子跳起來,抱著花盆不肯鬆手。
蘇海陵不禁汗顏,心裡一陣嘀咕,不就是一味藥嗎?自己是因為它能解梅君寒身上的天水碧才當寶貝,他那麼激動幹什麼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盛開的千火芙蓉。”木清塵也好奇地打量著那盆花。
“你不能碰。”司徒夜一縮手,趕緊將花盆抱得遠遠的,“千火芙蓉性子太熱,對懷孕的人不好。”
“那我立刻拿出去。”蘇海陵嚇了一跳。
“不要緊。”木清塵淡淡地一笑道,“我的萬毒不侵之體就是從小在千火芙蓉為藥引製成的藥湯中泡出來的,所以它的熱性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蘇海陵一愣,突然想起一件事,“清塵,你把功力傳給我,我是不是也擁有了你的萬毒不侵之體?”
“算是吧。”木清塵點了點頭道,“我的內力都帶有藥性,雖然不強,但大部分的毒藥對你還是沒有作用的,因為千火芙蓉的作用,對寒毒的剋制就更強一些。”
“原來如此。”蘇海陵回頭和梅君寒對望了一眼,不覺一笑。
當初那殺手南柯一夢叫囂著給他們下了天水碧之毒,還真是運氣不好,一個不怕寒毒,一個本來就中了毒,真可惜了他們千辛萬苦弄來的奇毒了。
“我去製藥。”司徒夜也不管他們,抱著千火芙蓉就一溜煙地跑回自己房裡去了,也不管現在三更半夜的,就開始搗鼓著練藥。
“真是急性子。”蘇海陵失笑著搖搖頭,也由得他去了。
雖然她總是喊司徒夜是庸醫,但她心裡也明白,司徒夜能在三年裡將邪醫上官璇璣一生的研究學得三四成,已經是天才了。而天才遇到千火芙蓉這種可遇不可求的極品藥材,什麼都可丟到一邊了。
“都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木清塵打了個哈欠,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我就不留下了。”慕容紫笑笑道,“畢竟我們在宮裡殺了人,明天城裡恐怕會戒嚴,我回去安排一下。”
“也好,自己小心,還有”蘇海陵頓了一下才道,“我不想看到第二個慕容琴。”
“放心,同一個坑裡不會摔第二次的。”慕容紫說著,出了門,施展輕功翻牆離去,眨眼間便隱沒在夜色中。
“事情怎麼樣?”木清塵這才問道。
“連玉璽都帶出來了。”梅君寒將錦盒放在桌上。
“玉璽?”昊月一驚道,“是陛下”
“不錯。”蘇海陵撫摸著錦盒,開啟盒蓋。
明黃色的綢緞上,放著一枚古玉印鑑,上面描龍刻鳳,異常精美,正是傳國玉璽,昊月作為蘇雪陵的侍衛時,不止一次見過這東西,自然不會認錯。
玉璽邊上,還有一道詔書,卻不知寫的什麼。
蘇海陵沒有開啟詔書,合上盒子交給木清塵,“收起來吧,不過也就是一塊玉而已,誰說得了它就能坐穩江山了?”
“畢竟也是傳國玉璽呢。”木心吐了吐舌頭,笑道。
“今天它是傳國玉璽,帝王的象徵,明天我若能控制了大雍,便是用蘿蔔雕一個玉璽也沒有敢說個不字,而這個,不過是一塊古玉罷了。”蘇海陵冷笑道。
“看來蘇雪陵給你這個東西也不安好心。”梅君寒皺眉道。
“她就怕我不爭,所以再多給點籌碼,就算我不想爭了,只要玉璽在我手裡,蘇玉陵和蘇錦陵就不會放過我。”蘇海陵沉聲道。
“我看她已經瘋了。”梅君寒道。
蘇海陵沒有說話,回想起蘇雪陵的模樣,那雙深邃的眸子裡分明閃耀著瘋狂的色彩。
是的,她的確是瘋了,為了那張鳳椅,她失去的實在太多。
“京城,要亂了。”昊月低聲道。
“山雨欲來風滿樓。”蘇海陵一聲輕嘆道,“很晚了,都去睡吧,明天不會平靜的。”
昊月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木清塵轉身將錦盒收進櫃子裡,一邊道,“剛剛玄冥宮的傳書到來,說第一批糧食明天就會到達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