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鈴了。我以為他不知說。
知道。他緩緩。
那你還不慌不忙的。我問。
“打鈴了說明時間還早呀。”他道。
我是何等悟性,這一句話深藏哲理,頓時點破玄機,我不禁為之折服了。
白痴依然未回頭。我早已喪失信心,早已預料到故事發展的結局。那次皮卡丘消失後又出現,她決定帶它回去。
“他都快要‘死’了。”我說。
她迷惑不解。
記著換電池。我忙解釋。
由此可見我的先見之明。由此可見一切都是註定的。我開不了口,註定了那個人不會是我。我還是繼續畫我的綿羊吧,拾起筆實在是迫不得已。徒弟要我在其衣服上進行創作,我惶恐道“不行,我的環保意識是很強的。”但眼見她就要跪下來給我磕頭了,我也算情有可原吧。
校霸總在第一節課下課時要我陪他去買粽子,理由:沒吃早飯。還有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我是市霸,應該照他。我頓時無語。當然現在已不是第一節課了,但細細想起來,覺得自己很幸福,我媽每天早晨總是替我做好早餐才出門的。
體育課。我極其難得地踢了一回足球,居然包攬了本方的全部進球,共5個。這在正式比賽中絕對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但壩壩球就另當別論了。我竟然有點得意,儘管我浪費的機會比把握的機會要多得多;鞋踢壞了也不介意。有這份好心情就不錯,再在接下來的歷史課上美美的睡上一覺,即使圓明園被焚化一千次也不管了。
中午放學的時間終於來臨,很高興。我的風間蒼月再一次大敗萬衰神的右京,但仍以填飽肚子為要,於是匆忙離去剩下愛靈之仙樹繼續孤身奮戰。
12點半的外婆為飢餓的我端出豐富的午餐,1點半的外公為睡著的我蓋上柔軟的被子,如果世界上真有一個上帝——我寧願有(不要罵我唯心),我祈禱上帝保佑他們,forever。
小明的《蠟筆小新》還是受歡迎的。作為高三的學生,為小新的“大象”舞而大笑不止,實在是可恥的事。但沒辦法,沒有小新,固然不再可恥,那簡直叫可悲。包穀的催眠術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我們又不要修煉忍術。英語課還算有點意思,訂正作業時可與竹,蟲一決高低。通常以題錯得多為榮,被稱為“領先”。這次徒弟竹的“命中率”出奇的高,於是我不免有些惋惜地說,哎,你怎麼又遙遙領先了,給點chance,讓我趕上你吧。徒弟竹說,你就當一次綠葉,襯托襯托我這朵紅花吧。我說,你總在適當的時候讓我感到欣慰。實際上,昨天和她打賭(以作業正確率為標準),結果我輸了,需要到“one8”去買薯圈請客。慘,為什麼打賭總是輸?想到這,那殘存的一絲“欣慰”立刻無影無蹤。
才下課,愛靈之仙樹就跑來借書。他近來愛上偵探小說,已先後從我這兒讀到了波洛,亞森羅賓及金田一耕助。福爾摩斯說,人的大腦就像一間閣樓,若把不必要的東西裝進去,有用的東西就無處可放了。此言不假。比如我在解數學題時,腦中就常常沒來由的冒出一句江戶川柯南的經典臺詞“真相只有一個!”;又如考試構思作文,眼前往往浮現貝克街或兇案現場的密室之類。我對自己說應該讓偵探們歇歇了。現在竟有一人步我後塵,無所畏懼,無可救藥,借吧。在此有一點需宣告,愛靈之仙樹系男性。趙辛楣曾教育方鴻漸說“一借書,問題就大了”,因借書是“男女戀愛的初步”,故我是很忌諱借書給女性的。
我找來去匆匆借地理試卷,卻發現他的訂正並不比我的高明多少。又撞上勞爾的小老婆,她重複了“我明天給你帶IVERSON的海報”這句話。
你昨天也這麼說。我面無表情的提醒。
上課時,白痴的條子總是很多,而我則成了蘇伊士運河,十分繁忙,也十分煩。一般我採用空投能夠命中目標,偶爾失手,只能百分抱歉地叫傳送者再炮製一份。白痴和我同桌時,我總給她的腦細胞以誠懇的洗禮。現在卻沒人讓我洗刷,咪小虎,竹,蟲都比我聰明。我喜歡比我笨的人。我想她笨笨的樣子。不行不行,我要認真聽講,好好學習,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No,No,No大概弗羅依德的心理暗示起了作用,我的上眼皮開始嚴重超重。
在樓梯口遇見和尚,一同上樓。我還記得當初他傳授的麻將秘籍。但這次他說了一句話,我就消化不良了。他說,你的作文陪伴我度過了高中三年的生活。言下之意,他的作文,因為我,便沒有出頭之日了;言下之意,他在我的陰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