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六姑娘抬頭怯怯地看了她一眼。
林瑾衡下意識一笑,對方輕輕淺淺回以微笑,又垂下了頭撥弄手中的茶盞。
林瑾衡突然想起徐志摩的那句: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不知道將來哪一位仁兄有幸收藏這朵芙蓉花。
四姑娘對著靠坐在床上,神色蒼白的二姑娘輕聲勸慰,“身子是你自個兒的,熬壞了還不是你自己受苦,你看我母親,便是一場風寒纏纏綿綿,如今”後面的話音帶了哽咽。
二姑娘勉強一笑,聲音虛弱低垂著眼,“煩勞妹妹們為我擔心了,想來是我自己入了魔障,如今我已想通了,不過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好的不利索罷了!”嫁給誰由不得她,嫁不嫁更由不得她,何必作踐自己,痛了親者,快了仇著。
34夢很美
林瑾衡觀察二姑娘的神色;眉間的鬱結似乎是真的消散了;面容也帶了豁達;心裡一鬆,她可不想自己的堂姐年紀輕輕的過世,心態對病情至關重要;心態好癌症都能熬過來,心態不好;一場風寒也能要了人命。
“我竟是來遲了!”一道清亮的聲音傳來;林瑾衡循聲望去就見一襲縷金挑線淺藍紗裙的三姑娘笑容滿面的進了屋,“父親來信說不日就要歸京;我忙著打理姨娘的院子也不知妹妹們來看二姐;未曾遠迎失禮了。”說著玩笑般對著各位姑娘福身。
十姑娘眼神一亮,歡喜的跑到三姑娘面前,目光期待,“父親和姨娘有沒有話給我?”
三姑娘的聲音帶著由衷的喜悅和得意,“父親和姨娘都惦念你的很,還給你帶了很多禮物回來。”說完目光挑釁的看著二姑娘,眼中的自得毫不掩飾。三老爺可不會給二姑娘寫信就是三房嫡長子都沒她們這個待遇,在三老爺眼中,她們姐妹才是他最心*的女兒。三老爺回府也是住在周姨娘院子裡,三太太那不過是初一十五的面子情罷了。
二姑娘雲淡風輕的靠坐在床上與二姑娘對視,聲音又慢又柔說的話卻毫不留情,“三妹可是忘了宋嬤嬤的教導,周姨娘不過一介婢妾,怎麼能勞煩你為她打理院子,派幾個下人也是你的孝心了。”
三姑娘的生母是周姨娘不假,但是三姑娘要孝敬也是三太太,三姑娘對周姨娘盡孝,實在是貽笑大方!
三姑娘的笑意在聽到婢妾這兩個字的時候凝固,婢生子永遠是她這輩子都抹不去的汙點,看著二姑娘的眼神發寒。
林瑾衡坐在椅子上默默低頭喝茶,感嘆自己又目睹了一場按理本該在古代最常見,但是事實上她卻很少見的嫡庶之爭。
說來衛國公府裡嫡庶之爭甚少,庶出諷刺嫡出,庶出和嫡出相爭,這種事也就在三房能見到了。其餘幾房無不是嫡出強勢,庶出的想爭都爭不起。不過三房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三老爺和老國公給了庶出的底氣。
三姑娘十姑娘三番兩次與嫡母嫡姐嗆聲,三太太也只是能小懲大誡,這中間多虧了老國公啊!
“錢家出了事,母親難免心情鬱結,還要擔心二姐,我不過是替母親分憂一二罷了!妹妹們既然來了,可要好好勸勸二姐想開一些,這事哪裡有咱們做姑娘的置喙的餘地!那錢家好歹也是官家之後!”三姑娘很快就反擊回去,最後那一句官家之後咬得格外重,二姑娘打她的臉,她就雙倍奉還。她年方十六,親事卻還半點訊息都沒有,三太太母女可沒少拿著這事奚落她,時不時在她面前秀秀幸福。如今落得這般下場,果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四姑娘突然在這時候起身,“二姐陪我們說了這麼久的話也該歇息了,你到底還在病中應該好生休養著,妹妹們就告辭了。”又淡淡的看著三姑娘,“三姐也能繼續回去打理周姨娘的院子,周姨娘知道你這份心意,必是極為歡喜的。”這一番綿裡藏針的話也說明了四姑娘的立場,她是站在而姑娘身邊的。
二姑娘四姑娘都是庶出嫡出的身份,年齡差的也不遠,感情自然比旁人更親厚。
三姑娘動了動嘴唇,不甘不願的瞧了眼四姑娘,到底沒再開口。四姑娘是個厲害的,她要是再說什麼,四姑娘後面定然有更難堪的話,到底是書香府邸的四太太教出來的,都是罵人不帶髒字的主。
聞言林瑾衡和其他姑娘都果斷的起身告辭,也是間接的表明了她們的立場。嫡出的自然站在二姑娘這邊,庶出的,看嫡出如此,不管心中怎麼想都只能跟著如此。
二姑娘微笑道,“煩請三妹妹替二姐送各位妹妹出門!”
出了二姑娘的綴錦院,楊婉月對林瑾衡發出邀請,“我要去向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