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就發生在即墨蓮睡下沒多久。
雖然赫連宵睡眠很少,不過娘子睡覺的時候他喜歡在一旁抱著娘子,當時赫連宵正盯著他家娘子看,突然,外面一陣刀劍相撞的尖銳聲,剛入睡不久的即墨蓮不耐地皺了皺眉,赫連宵趕緊抱住娘子,在她背上輕拍了拍,直到即墨蓮再次睡著,這才冷著眸子盯著緊閉的門。
本以為以如風幾人,再加上黑獄的數名暗衛,外面的動靜會很快消失,然,隨著時間的推移,赫連宵分明聽見越來越刺耳的聲響。
“宵?”即墨蓮終究還是被吵醒,她迷濛地問:“發生了何事?”
“娘子先睡,我去看看。”赫連宵聲音有些冷。
說著,赫連宵便起身,而一旁沒了熱源依靠的即墨蓮也坐了起來:“宵,等等,我跟你一起出去。”
“娘子,外面有些冷,你剛醒來,不宜出去。”赫連宵不贊同地說道。
“沒事,反正也醒著,不如出去看看,況且聽這架勢,外面應該很熱鬧。”與其在房間內擔心,不如跟宵一起出去。
娘子在自己身邊也好,赫連宵想了想,也便同意了即墨蓮的話,他不緊不慢地拿過裘袍,小心替自家娘子穿上,確定娘子出去也不會冷,這才放心,胳膊攬住即墨蓮的腰,兩人這才出門。
當開啟門,外面的動靜瞬間鑽入耳中,長劍相觸,火花四濺,院中如風幾人圍著當中一人,這人背對著即墨蓮,看不清面容,不過從其身量以及鋪散在背後的直順墨髮上看,這該是個年輕的男子。
男子手握劍柄,墨色錦袍迎風而動,周身被一股戾氣圍繞,而背上一道極深的劍傷更是給這份戾氣加了一層暴虐。
看如風幾人的臉色,這男子定不好對付,若沒有宵出手,看來今日這清風山是安靜不了了。
聽到門響聲,男子並未轉頭,而後警惕地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赫連宵的出現讓男子身軀一僵,即墨蓮分明看見那握著劍柄的手逐漸加重力道。
這倒是個奇怪的現象,即墨蓮有些奇怪,她悄聲問赫連宵:“宵,你可認識這人?”
赫連宵搖頭。
雖然並未聽到赫連宵的回答,男子卻仍舊猜得出答案來,他斂下眉目,無人知道男子為何氣息又在一瞬間變得壓抑低沉。
“煞王,好久不見。”再抬頭時,男子終於緩緩轉過身來。
當赫連宵看著男子那張臉時,眯著紅眸,有些疑惑。
而赫連宵這明顯看陌生人的神情讓男子情緒越發的不穩,男子慘笑:“看來煞王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男子聲音乾澀,卻又低沉悅耳,再看這張臉,即墨蓮微微皺起眉頭。
不是難看,相反,男子是極為俊朗的,跟赫連宵的清絕,陌玉那種文雅不同,男子的長相偏向陰柔,五官確實精美的,不過眉宇間卻多了一份戾氣。
宵是冷酷的,卻也是讓人看著舒心的傾城絕美,宵的俊美是乾淨的。而眼前這男子卻像是被汙濁洗過一般,美麗的同時讓人不由皺眉。
反正即墨蓮是不喜歡這男子,尤其是他看向赫連宵的眼神。
赫連宵根本就懶得理會這人,他只是不悅地看向朝北朝南,及幾個暗衛,冷聲道:“你們擾了王妃的休息。”
“屬下知罪。”幾人紛紛告罪。
如此無視讓對面男子臉色越發的難看,他蒼白的臉色瞬間失去了最後一點血色,男子咬住嘴唇,下一刻,嫣紅瀰漫在整個口腔中。
“赫連宵,你難道真的忘了我?”
由煞王變成了赫連宵,可見男子是真的惱怒了。
看看那幽怨的眼神,即墨蓮當然不喜,宵是她的,任何人都不能覬覦,即墨蓮雙手抱住赫連宵的胳膊,即墨蓮突然笑的開心,她望著即墨蓮,故意眨著眼問:“宵,這位小姐?或者公子看起來認識你呢?宵,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番?”
對於不在意的人,赫連宵向來不願將人放在記憶裡,那完全是浪費時間空間的事,即墨蓮也知道宵是的確沒記住對方,可她就是不高興。
試想一番,原來在你不知道的角落裡,還有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曾近在宵生命裡出現過,而且還對宵抱著這種心思。
直到此刻,即墨蓮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比宵還小心眼的人,若是純粹的愛慕她可以接受,可眼前這男子明顯就是帶著目的性的,這感覺即墨蓮就更在意了。
即墨蓮的話戳到了男子的痛楚,他後退一步,一雙上挑的桃花眼狠狠瞪著即墨蓮,手中長劍嗤嗤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