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冰默然,即墨蓮起身,款款下了涼亭,她盯著即墨月,蒼白的面上甚至帶著笑意:“即墨月,你本來可以安然果過完這一生的,畢竟曾近的那些罪孽你沒有參與過,可為何你偏偏要來招惹我,還拿我孃親說事,今天我就告訴你,任何人都不能褻瀆我孃親,哪怕一個字,她的下場便是地獄,聽到了嗎?”
明明是再輕柔不過的話,卻讓即墨月無端的感到一陣寒冷,是那種沁入骨血的冷,心底的恐慌讓即墨月後退一步。
即墨蓮見此,突然說道:“趕緊收拾好自己,你看,那邊你爹爹跟瀾王來了,你的溫柔形象可要保持住哦!”
不遠處,兩道身影漸行漸近,一道灰黑,一道亮白,即墨端一向肅穆的面上難得出現一絲笑意,他看著涼亭中兩個女兒,說道:“瀾王,小女就在涼亭內,今日她的身體略微好些了,瀾王可以跟蓮兒多聊聊。”
赫連瀾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涼亭,隨風飄逸的幕紗擋住了裡面的人,倒是外面的即墨月頗得他的矚目,赫連瀾反問:“即墨大人,相府二小姐溫柔賢良,該得個良配,大人為何要將其送與煞王府?”
那麼美麗賢淑的女子怎能被送入狼口?赫連瀾的看著孤零零站在涼亭外的即墨月,心一疼,這麼美好的女子為何不能給他?
即墨蓮承認自己其實挺會演戲,可當她注意到即墨月時,頓時自嘆弗如,那才叫演技啊,只見剛剛還滿面猙獰的即墨月已經擺好了楚楚可憐的神情,眼眶紅紅的,眼角一滴淚水似滴未滴,纖瘦的身體瑟瑟發抖,用即墨端跟赫連瀾都能聽到的聲音楚楚可憐地說道:“姐姐,是妹妹的錯,請你原諒月兒,月兒不是故意的。”
即墨端跟赫連瀾已是變了臉色,即墨蓮頓覺好笑,她說道:“若我不原諒你呢?”
原本以為即墨蓮會跟自己拼演技,可她這麼一出倒是讓即墨月沒了下句,她呆呆地問:“那怎麼辦?”
即墨蓮笑道:“你冒犯了本小姐,當然要受到懲罰,這樣吧,今日本小姐心情好,稍微罰輕一些,你就在這邊跪一個時辰吧。”
即墨蓮這話一出,即墨月臉色蒼白,這次是真的,即墨端老臉有些紅,而本就對即墨蓮沒好感的赫連瀾更是緊蹙眉頭。
“怎麼?難道你剛剛不過是說說,並不是誠心道歉?”即墨蓮催促道。
“我,我”
即墨月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她瞪視著高高在上的即墨蓮,對方眼中似笑非笑的嘲諷讓她突然清醒,即墨月雙膝猛然跪於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鑽心的疼痛讓那滴淚水終於落下,即墨月等著那個病癆鬼的下場:“姐姐,月兒錯了。”
如此讓人心憐的人兒就這麼被欺負,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赫連瀾滿心的怒火終於爆發,他冷聲說道:“這位就是即墨大人口中所說的嬌柔大小姐?本王今日算是開了眼界。”
☆、第十七章被宣進宮
“還請王爺見諒,小女她定然是因為身體不好,情緒這才激動了些,往日她不是這樣子。”即墨端厚著老臉說出違心之言。
這五年他進青蓮苑的次數寥寥無幾,更別提見即墨蓮了,而前幾日那次談話讓即墨蓮不得不承認這個大女兒強硬的性子出乎他的預料,但卻與他記憶中的郝蓮一模一樣,因此,即墨端對即墨蓮有一種愧疚的縱容。
“相爺也不用替她掩飾,這樣的女子有違婦德,本王定然要向父皇稟明。”赫連瀾甩了甩袖子,準備大步離去。
此時是他稟明父皇的最好時機,赫連瀾信心十足。
即墨月斂下的眉目中暗光一閃,她嬌柔地勸道:“王爺,姐姐她今日心情不好,是月兒冒犯了姐姐,還請王爺再給姐姐一個機會。”
如此情真意切的訴說,讓赫連瀾的心頓時軟了,對,只有即墨月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瀾王妃這個稱號,事不宜遲,深深看了一眼即墨月,赫連瀾決絕地離開。
即墨端望著赫連瀾的背影嘆氣,怎麼姐妹的矛盾就偏偏被瀾王瞧見了呢,等會兒皇上定然得招他去對峙,到時他又該如何回答,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向了誰他都是心疼。
“蓮兒,你這又是何苦?”即墨端不蠢,即墨蓮不可能不知道他跟赫連瀾靠近,既然故意在赫連瀾面前演這麼一出,想來她是看不上瀾王爺了。
即墨月怒了,自己一直敬愛的爹爹明明已經瞧見了跪在地上的她了,卻不幫著被欺負的自己,而是滿面慈愛的看著那個病癆鬼,即墨月這回是真的傷心了,她低泣道:“爹爹,難道您沒看見被欺負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