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小說:暴獄 作者:冷夏

無論哪個第一,監獄‘兩個安全’才是第一之中的第一。離開‘兩個安全’,一切都無從談起,這是被無數鐵的事實證明了的。晚霞和烏雲纏在一起,是難分辨來日是晴是雨的,監管生產和安全糾纏,同志們可要分辨出孰重孰輕啊!”

第一章 血濺鬧鷹巖 四

梁分監苦口婆心地侃侃而談,在座的監區領導心中明鏡似的。沙拉礦“三二一”瓦斯爆炸事件去日不遠。三年前的三月二十一日上午十點左右,沙拉礦由於通風管道洩漏,作業面基本沒有風,瓦斯越聚越濃。原本應該退出作業區域,但因層層抓生產任務,發電廠催促著要煤發電,發電監區監區長在電話裡大發雷霆,對著周世恆說:“如果煤不能按時供應,電發不出來,責任在你。”

周世恆哪負得起這個責。沙拉礦就是一個小社會,井下作業離不開電,家屬區、子弟學校、醫院誰離得開電?它就像情人一樣,白天有陽光照耀,人們淡漠它,但一到夜晚,誰都盼望它。沒有電的晚上,全身都不自在。發電監區長剛放下電話,冶煉監區監區長又打來電話。冶煉監區監區長和周世恆是同鄉,說話自然沒有發電監區監區長刻薄。他在電話裡慢言細語:“嗯,老周嗎?我們大排冶煉爐腹中空空,已經開始過六零年餓飯的日子了,你的烏金哪時候到啊?”

放下電話,周世恆嘴中罵罵咧咧地說道:“爾孃的一丘之貉,催命鬼一幫,狼心狗肺一群,沒他娘一個好東西!”

正在這時,一個井下值班幹部跑過來,氣喘吁吁道:“報告周監區,井下瓦斯濃度超標,停還是不停,請您指示。”

周世恆見值班警察的熊樣,剛接兩個電話生的氣還在腹內鼓動,便順口罵道:“你們是酒囊飯袋,處處問老子要煤。停產,停產拿你們去發電、去冶煉?他孃的,你們就不會動動腦筋,讓瓦斯濃度降下來,邊降邊生產嗎?!”

那警察得了話,答一聲“是”,敬個禮轉身跑了。

周世恆在辦公室剛想沏杯茶消消氣,只一袋煙工夫,那警察又三步並兩步跑來報告說:“報告周監區,大事不好了,井下瓦斯爆炸了。”

那次瓦斯爆炸驚動了司法部、勞動部等中央相關部門。那時梁翼還只是宣傳科科長。正是那次瓦斯爆炸事故,把梁翼推到監黨委委員、沙拉分監監獄長、沙拉礦礦長的位置上來。周世恆因此被撤了職。後來由於省第一監獄黨委認為周世恆有豐富的採煤、採礦經驗,免職兩年後,又重新任命他為採煤監區監區長。

周世恆其貌不揚,矮墩墩的個子。雖然個子不高,但身子朝橫里長,臂大腰粗,酷似黑旋風李逵。他常年像耗子一樣在洞裡鑽來鑽去,汗水和煤屑在臉膛上長年累月地親吻,那張臉早就變成臘肉一般。年齡還不滿五十的他,早就是一副老頭的形象了。

周世恆被梁翼批評時,心中有許多委屈,但他沒有辯解。要遇上其他監區長,早就氣呼呼像快脹破的氣球了。原本井小任務重,他肩上的擔子重千斤,幾百號罪犯要改造好,全年無脫逃、無重大案件,井下更要求不出安全生產事故。犯人畏懼井下勞動。監內犯人是什麼?是形形色色的壞人,是被看押的老虎。就是一根根木頭,也有倒下來打人的時候,何況乎一些看似老老實實、規規矩矩,但骨子裡頭上生瘡、腳下流膿,全身都壞透了的犯人,除非工作細微、管理到位、獎罰分明,否則他們兇起來仰可日天,壞起來匍可日地。

周世恆耷拉著頭,一口一口地把煙吸進去,又一口一口把那白霧吐出來。在監獄礦山,抽菸、喝酒是男警察們的兩大嗜好,煙上嘴就抽得雲裡霧裡,酒上口就喝得昏天黑地。周世恆是咋穿上這身皮皮的,他都暈暈乎乎的。年輕時只想得一個工作,下井就下井,工作大於天,工作高於一切,七十年代對工作沒挑剔的份兒。

周世恆先當採煤工,後又當瓦檢工,提來當幹部警察前是在安檢的崗位上。他是稀裡糊塗幹上安檢的,但轉幹時認定安檢是以工代幹崗位。那時監獄還由地區公安處勞改科管轄,還沒有收歸省勞改局,也不時興考政治文化,監獄勞改隊缺幹部,大量從工人中選那些鶴立雞群的佼佼者。穿上藍白色的老式警察皮皮,一個**,再配上一個圓圓的國徽,領口上兩片紅彤彤的領章,就從工人搖身變成幹部,警察身份就確定了。

當上幹部警察的周世恆心力交瘁,他的壓力來源於工作、家庭。工作自不必說,家庭也不是很順。老婆沒工作,兩口子雖然感情好,但老婆是“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女人生不了娃娃,就是拿磨壓也無濟於事。原本週世恆認為是自己無能,去醫院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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