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沒事,臣妾不累。”慕毓芫的神情無可捕捉,側首往禮儀太監手上的冊子看了一眼,回頭柔聲笑道:“眼看這冊只剩下一頁,難為她們一大清早的等候著,遣回去還要再傳一次,倒是麻煩,不如選完殿內的人再回罷。”
明帝似乎鬆了一口氣,笑道:“好,就依你所言。”
二人低聲交談的樣子格外親密,熹妃的神色微顯不快,卻也不便當著滿殿的人發牢騷,只是朝禮儀太監忿忿道:“沒看見皇上已經疲憊?眼看都要晌午,還要拖到什麼時候,趕緊往下念!”
禮儀太監連忙賠笑點頭,朗聲宣讀著最後一頁的秀女名單,明帝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連頭的懶得抬,秀女們該留該去倒象是隨興指定一般。如此便加快不少速度,很快便唸到最後幾名秀女,“內閣大學士文重儒之女,文秀姝!文氏秀姝,年十七,博文通詞,擅書法,尤精於瘦金、柳公二體。”
“呵,難得。”明帝在御座上笑了,饒有興趣的朝文氏看過去,嘴角卻勾勒出一抹輕笑,“如此說來,竟然是本朝難得的才女?唔,抬起頭來。”
文氏明顯有些侷促緊張,雖然抬起頭卻垂著眼簾,略帶顫聲道:“臣女文秀姝,參…見…皇…上!叩見宸妃娘娘、熹妃 熹妃娘娘金安。”她說話一字一頓,更在熹妃二字上打了個結,熹妃自然很是不快,周圍的秀女也不免竊竊笑起來。
慕毓芫看著略顯單薄的文氏,心內不禁輕微搖頭,頂多算得上是中人之姿,況且皇帝素來不喜文氏一脈,多半是要被遣退出宮了。正這麼想著,卻聽明帝叩了叩御座的扶手,意外的說道:“文氏貞靜淑和,溫婉有婦德,留名。”眾人聞言都很是吃驚,不免想著此乃皇帝重德不重色之故,所以才留下文氏。
既然文氏這等姿色都能當選,不少秀女都顯得有些躍躍欲試,文氏卻彷彿意外的不能接受如此結果,只是默默失神退回佇列。禮儀太監又往下唱名,內中亦有幾個姿色出眾的秀女,誰知竟沒有一個能入皇帝的眼,一律都是落選。
待到宣唱完畢,明帝早已不耐煩的站起身,朝熹妃吩咐道:“你也累了,回去好生歇息著。”不待熹妃回答,又對慕毓芫道:“祉兒前幾日受了風寒,朕跟你一起回去,瞧瞧好的如何了。”多祿看著不滿的熹妃低頭一笑,趕忙招呼著宮人們跟上皇帝,自己更是飛步追了上去。
午後待選的人數並不多,申時末便已結束選秀,此次入選的秀女共七十八名,比之三年前將近翻了一番。秀女並非都用作充實後宮,有賜予親王的,也有指派給各宮正主做近侍的,最後留下預備侍奉皇帝的還剩十六名。秀女們的位分很快也頒賜出來,其中以葉氏位分最高,冊為正四品貴人,挨次下來便是江氏,冊為正五品婕妤。另冊有三名才人,除卻文氏以外還有一對楊姓姐妹花,二人模樣極為相似,幸好姐姐眉心有一粒硃砂痣,如此才將兩人區分開來。
皇帝親賜葉貴人居於玉粹宮,另將江婕妤也安排在一起,至於幾名才人和閒散采女人等卻懶怠費心,只吩咐內監將錦黃名冊送與宸妃安排。宸妃如今轄理六宮,眾秀女自然要先到泛秀宮請安,鶯鶯燕燕擠得半殿,都一眾按規矩行大禮跪拜下去。雙痕在旁邊得了吩咐,上前道:“宸妃娘娘有旨,免禮賜坐。”新入選的宮嬪難免有些侷促,入座後皆一個勁兒的低頭飲茶,因此人雖多卻鴉雀無聲。
慕毓芫居於正中九鸞飛鳳椅上,側身自高几上端起碧玉茶盞,手指上的金粟米嵌寶甲套與之觸碰有聲,朝下笑道:“只管當作自己家裡一般,沒什麼可拘束的,空閒時常來玩,時間長些也就熟絡自在了。”雙痕招呼小宮女捧出賞賜來,葉貴人得了一對赤金纏絲的雙扣鐲,江婕妤得了一支攢珠花長簪,三位才人各得一枚白玉鏤雕傳花佩,其餘采女皆是一對吉祥如意的小金錁子。
眾女都趕忙接禮謝恩,齊聲道:“嬪妾等謝過娘娘的賞賜,娘娘萬福。”
“呵,不必多禮”慕毓芫一眼瞥到側殿門口的吳連貴,看他面上神色似有要緊的事,遂微笑道:“你們等會還要給各宮娘娘請安,本宮今日也就不深留,來日方長,都且先過去罷。”眾女趕忙又福了福禮,雙痕便跟著送她們出去。
葉貴人走了兩步卻頓住,回身襝衽道:“嬪妾新近入宮,還未來得及孝敬娘娘,便先得了娘娘的貴重賞賜,心裡很是不安。”說著自懷內取出一枚精巧佩墜,半月形上等血珀,內中的花殼蟲猶清晰可見,“這枚血珀乃薔薇自幼佩戴,今日想把它奉給娘娘賞玩,還望娘娘不要嫌棄。”
極亮的血紅之色,被皓白的雙手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