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不如妹妹生得精緻,氣質也偏於溫和本分。
熹妃給二人賜了座,懶洋洋道:“有什麼事,說罷。”
“娘娘,你還不知道?”徐婕妤握著紗絹掩面輕咳,手上寸長的指甲蔥管似的,水紅色的蔻丹亮得奪目,“這宮裡啊,可要出大事了。”
熹妃有些吃驚,直起身子問道:“什麼大事?”
“前幾日,皇上無端端的贊起老三,說什麼‘寅祺聰慧好學,敏捷多思,多虧敬嬪平日悉心教導!’,說這話的時候娘娘也在場,可還記得?”
熹妃面帶薄怒,撇嘴道:“記得,哪有如何?”
徐婕妤搖了搖頭,慢悠悠嘆道:“哎,若只是隨口說說,倒也罷了。”
熹妃被她拖長的聲調撩得心慌,急道:“不是隨口說說,還能是什麼?寅祺他才多大歲數,今後還有皇后娘娘誕育皇子,難道還能立他做太子不成?”
徐婕妤起身貼近些,壓低聲音道:“容嬪妾問句不敬的話,眼下兩個皇子之中,皇上是更喜歡哪一位?”
熹妃冷著臉道:“皇上偏心,你們高興什麼?”
“娘娘多心了,嬪妾豈會那樣想?”徐婕妤解釋了一句,又道:“只是娘娘再想一下,皇后娘娘沒有皇子,皇上又更喜歡寅祺,若是將來敬嬪升為妃位,那還不成了她的天下?如今寅祺不過是普通皇子,若等他立為太子”
惠嬪素來人前少言,再者也插不上嘴,此時順著話頭附和道:“唉,若是皇上真的立寅祺為太子,咱們可該怎麼辦?”
此話正好說中熹妃的心事,當初進英親王府一年多,便生下長女寅歆,後來又生下次子寅瑞。皇后一直都沒有誕育皇子,側妃鄭氏雖有三皇子,也不過封為嬪位,可謂一時風光無限。難道,這一人之下的局面,也將保不住了麼?想到此處,熹妃不禁心亂如麻,急忙問道:“那依兩位妹妹之見,本宮該當如何做呢?”
徐婕妤柳眉微蹙,輕聲嘆道:“哎,嬪妾早已就慌亂,哪裡還有什麼主意?如今單等著娘娘給個示下,也不至於亂了分寸。”
熹妃橫豎也想不出主意,有些焦急,“皇上常誇婕妤聰明,如今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本宮為難,好歹出個主意罷。妹妹你只管放心,若是保齊我們母子的將來,本宮必定不會虧待你們。”
“唉,嬪妾能有什麼好法子。”徐婕手中的瓷蓋不停撥弄茶水,想了想道:“不過敬嬪算不上頂尖的美人,不過是仰仗寅祺,若是寅祺不好的話”
“寅祺?”熹妃沉默半晌,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恨恨咬牙道:“總不能被別人逼死,便是法子刻薄些,也顧不得了。”
徐婕妤又勸了幾句,便拉惠嬪起身,口中只道:“出來時辰不短,怕是叨擾的娘娘勞乏,嬪妾等先行告退。”
熹妃正在心思恍惚,隨口應了句,“嗯,去罷。”
徐氏姐妹走出鹹熙宮,惠嬪看了看周圍,小聲問道:“妹妹,這法子能行麼?會不會惹出什麼大事”
徐婕妤睨了她一眼,打斷道:“姐姐,先回去再說。”
當夜皇帝宿在鳳鸞宮,姐妹二人因嫌獨自睡覺無趣,便在一處安歇。惠嬪睡在床榻外邊,順手放下綃紗帷帳,翻身問道:“方才慌慌張張的,就被你拉去鹹熙宮,到現在,我還是雲裡霧裡的。你也沒說清楚,到底你昨夜聽到了什麼?”
徐婕妤把玩著紗帳上的雪珠,珠子質地精密,硌的手心一陣生疼,“昨天夜裡心煩的很,就多喝了幾盅。一時不想睡,便領著巧蓮出去透透風,誰知道,竟聽到一個天大的故事。”
惠嬪插嘴問道:“是什麼?皇上真的要升敬嬪?”
“你且聽著罷。”徐婕妤轉臉望向幽深夜空,回憶起當時情景,“當時我們只坐了一會,就聽見花架子後頭來了人。聽聲音是幾個小太監,也不知哪灌了黃湯,趁著天黑就亂方便起來。”
惠嬪笑道:“你怎知別人在方便?倒好意思說出來。”
“難道非要親眼去看,滴滴答答的還能是什麼?”徐婕妤瞪了她一眼,接著往下說道:“當時我想,若給他們撞見倒沒意思,心裡罵了幾句,便想悄悄離開。正要走,那幾個小太監卻嚼說”
當天夜裡,月明星稀。幾個小太監在花架子後頭閒話,內中一個先道:“宮裡最近怕是要大忙,咱們可趕上討賞發錢的機會了。皇上昨日命人收拾泛秀宮,如今統共沒幾個位娘娘,難道不是要升那位娘娘的位分麼?”
旁邊有人問道:“你平日裡最是伶俐,猜猜皇上會抬舉哪位娘娘?咱們也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