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顥銘聽完了喬瑾澤的意思,沉吟片刻道,“若是在外頭,趕不上你們成親的時日了。”
“成親自然是在喬家,父親對我搬出去倒是沒什麼意見,就是奶奶可能會不答應,畢竟大哥都不在這裡。”喬瑾賢帶著上官藝蓉去了南潯後,如今上官藝蓉已經生下一女,日子過的安穩,喬瑾賢就更不願意回來,而他不回來,這個喬家,就少不得他在才行。
齊顥銘聽他說著,並沒有給出建議,喬家也是家大業大,畢竟喬瑾澤是喬家的兒子,葉小姐是嫁進來而不是喬瑾澤入贅進去,任何的規矩,還是得按照喬家的來,若是葉小姐太過於強勢,未必是好事。
等齊顥銘回到齊府,已經是接近傍晚了,灰色的天空望著尤其的冷,進了屋子好一會,等手熱了才敢去抱撲過來的兒子,瑩繡替他脫了外套交給紫煙,說起了詩雅一早過來時候說起的北厥戰事。
夫妻倆聊了一會,話題轉到了南陽侯府,牌匾依然沒變,那是皇帝給齊家保留的一點面子,“聽說父親這兩天身子也不太好。”瑩繡看著齊顥銘臉上閃過的一抹陰晴,微嘆了一口氣,“等雪小了,我陪你去一趟侯府。”
齊顥銘點點頭,逗著坐在腿上的壯壯,就算是他狀告父母不義,也不能不孝。
晚上雪就小了許多,第二天瑩繡抱上了壯壯,和齊顥銘一塊,去了一趟南陽侯府,許氏被休,侯府中遣散了一大批的人,如今就是入了大門走半天都瞧不到一個身影,齊忠洲因為大哥身子有恙在侯府留了幾日,瑩繡他們到的時候,恰好在屋子裡給齊忠陽把脈。
屋子裡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味,若說生的什麼病,大都應該是心病淤積,父子之間並無什麼話可說的,看望不過成了場面,留下了探望的藥材和補品,齊顥銘乾脆去了花園裡走走。
冰冷的空氣使得人清醒一些,齊顥銘坐在花園的小亭落中,怔怔地望著正中央那一座假山。
身後忽然飄來齊顥晟的聲音,“你還會回來看他。”
“百事孝為首,父親身子有恙,我理當來看看。”齊顥銘回的平靜,沒有回頭看他,齊顥晟這些天也憔悴了不少,只是眼中越加的沉寂,望著這個二弟,他永遠都看不透。
“為何沒有與皇后娘娘說當年我推你下水的事情。”兩兄弟一站一坐,望著那假山,想的都是當年的事情,半響,齊顥銘一笑,“為何要說,大哥當年,不懂事罷了。”
好一句不懂事,齊顥晟隨之笑了,臉上一抹嘲諷,“這可是你要的結果,爵位被降,侯府就是分裂了一般。”
“這怎麼會是分裂呢?”齊顥銘搖了搖頭,“侯府本來就是大哥的,如今成了齊府,也是大哥的,我搬出去不搬出去沒有任何關係,只要大哥你們住在侯府,這裡就不是分裂。”
“全京城都看了我們的笑話,過去祖輩的得來的爵位如今被降,難道你心中沒有一絲不安?”齊顥晟看著他一臉的從容,心中湧起一股氣。
“大哥當年推我下水的時候可有不安,父親看著我不能站起來,坐了十幾年的輪椅可有不安,大哥你心疼的不是這祖輩的基業,不過是心疼沒了的世子之位和侯位罷了。”齊顥銘側臉抬頭看著他,“大哥以為,侯府還沒撐個幾年?”
齊顥晟忽然說不出話來,眼底燃著一抹陰霾,看著這個置之度外的二弟,想起諸葛玉欣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再光鮮靚麗的世家,也終究會被皇權所不能容忍。
還欲說什麼,抬頭便看見了走進花園的瑩繡,那是一抹被白絨包裹的身影,像是要陷入了雪中,雙手覆在了腰間,慢慢地朝著他們走來,不知為何,他竟然會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
偌大的斗篷帽子蓋住了瑩繡的半張臉,身後的紫煙小心地跟著,小徑上的雪好像一直沒有清理,厚地能陷入一整隻腳,瑩繡從容地朝著齊顥晟點頭示意,“大哥也在呢,我正想去錦竹院看看大嫂。”
“去吧,路上小心。”瑩繡看了一眼齊顥銘,嘴角揚起一抹溫和地笑意,“相公,你若覺得冷,就去四叔那把壯壯帶回來,我去去就來。”
齊顥晟望著瑩繡離開的背影,再艱難的起始,這個二弟也有了圓滿的結果,兩個孩子,沒有妾室紛爭,夫妻和睦。
“你當初為何那麼堅持要娶沈家大小姐?”良久,齊顥晟收回了視線,問道。
“因為我知道,這輩子只有娶了她,我才覺得快樂。”齊顥銘猜出了他問這話的意思,嘴角保持著那一抹笑意,看著瑩繡的身影消失在那拱門口,才緩緩說道。
曾經也是有這麼一份感情,他覺得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