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桓溫一開始就覺得可能是三兒。後來證實也確實如此。而東南方,那也正是江州所處的位置。
莫非,這就預示著,他將來可以在三兒的襄助下權加九錫?果然不愧是他一直寄以厚望的好兒子!桓溫看著寫著桓歆生辰八字的紙張,心中不由湧起幾分亢奮。
但另外兩人,對應下來,卻是十分地出乎他意料,竟然是他的妾室李氏和七女桓姚。這豈不是意味著,要讓桓歆把這兩人帶到江州去?
他實在摸不清楚自己的大業能和李氏桓姚這樣的弱質女流有什麼聯絡。但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對於這種玄奧之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雖然覺得李氏和桓姚跟著桓歆去江州稍微有不妥,但為了大業,這點小詬病他可以不計較。
他倒是完全沒想過是否是有人故意算計。一來當時被批卦的還有會稽王,也說到了精準處,另一方面,這卦牽涉到的人事實在太微不足道,也沒什麼值得算計的分量。
思索再三,他便叫人去召了桓歆過來。
桓歆向他行了禮,桓溫指著案桌右側的蒲團,很是親切地道:“來,阿式,坐過來說。”
桓歆也沒跟他推脫,依言在桓溫所指的位置上盤腿坐下來,等著桓溫開口。
“此番讓你從江州回建康,也是半年了,你那邊,想必是累了不少事務。可有打算何時返程?”桓溫試探問道。
“待二哥婚事辦完,和阿父阿母一同罷,荊州與江州,倒可同一段路程,權當兒給雙親送別。”
桓溫對這個回答覺得頗為窩心,這個三兒,從小就是個孤冷性子,能對他這個父親做到這般,他已經很滿足了。桓歆小時候,很多東西都是他手把手教導的,能教出這麼出色的兒子,也是桓溫生平的一大得意事。對於桓歆的性子,他也頗為縱容,認為身為男兒,有勇有謀便可,其餘都是小節。
“也好。此次叫你回來,本是想從建康給你挑門親事,不料卻”桓溫面上神色遺憾,心中卻更多的是惱怒。那些該死的世家子,看不起他最得意的兒子,還在中秋宮宴那般放肆地奚落他。待他大業有成的那一日,一定把他們狠狠踩在腳下!他可不是如今的窩囊廢皇室,能容他們繼續耀武揚威。
“阿父,桓家的香火已是後繼有人,我的事便不必操之過急了。”桓歆指的是,黃氏在九月生下了桓府的嫡長孫。他如今心中已經有了別的打算,對於婚姻之事便更是無意了,他對桓溫道,“阿父若真想給我挑門好親事,不如再多等幾年。介時,或已無需再求人。”
他一直知道桓溫的野心,所謂的多等幾年,暗示的也正是此事。照如今的形勢,桓溫真想要權加九錫取而代之,卻是還需要蓄勢幾個年頭的。到那時,他也同樣無需再掣肘於什麼了。
桓溫聞言,也知道話是這麼個理,但終覺得委屈了桓歆,“為父也囑託會稽王幫著留意,若有說得攏的,還是先定下。你年紀不小了,早些成個家才是正理。”
“阿父記得我之前的話便是。”桓歆道。
回建康前,桓溫在信中多番提及他的親事,桓歆便回了一句話,“若定的人不如我意,結親便成結仇。”這話的暗示威脅意味太明顯了,桓溫知他是個說到做到的性子,倒也不敢再擅自做主。此時,頗有些無奈地罵了他一句,“驢性!”
“阿式,你此次回江州,為父倒有一事託付你。”把話題轉移到正軌上來,桓溫倒是頗有些尷尬。任誰把自己的妾室庶女交給兒子幫著養,也不太像話。
“阿父請講。”桓歆面上不動聲色地道,其實心中早預料到桓溫此次找他所為何事。
那些微的尷尬終究比不過他對那“更進一步”的渴望,桓溫涎著臉開口道:“你七妹和她那生母李氏歷來多病多災,為父看著甚為不忍,便找人為她們卜了一卦,說是要往東南方去方能克服災厄。你母親那廂的事你也知曉,我若再將兩人留在建康附近也是不妥。思來想去,便想讓她們在你江州地界上養幾年自然,一應用度,為父都會派人折算成銀兩給你。”
此事前後j□j,天底下恐怕沒有任何人比桓歆更清楚。但他對桓溫冠冕堂皇的說法毫不在意,只覺得,那了凡真人倒沒枉費他花了千兩黃金,還白送給他那麼大幾個訊息。此事辦得甚為妥帖。
桓溫話落,見桓歆眉頭微微一皺,似是在思索,倒心中一懸,怕被向來有見識的三兒斥他荒唐。
等了半晌,桓溫才聽桓歆道:“阿父既開了口,兒自當從命。”倒也沒推拒桓溫所說的折算用度一事,一副公事公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