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院老闆、打手。這幾個人都不是什麼善類,在這偏僻的小巷裡面同行,令陳克覺得相當不自在。
目的地是一個遠離街市得偏僻的小院。“就是這裡啦。”妓院老闆說道。
面前是院子角落裡面一間被反鎖的門,這附近靜悄悄的,剛從大街上過來的陳克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又時空穿梭了。方才還是陽光明媚,熙熙攘攘的街市,現在就是人跡罕至的小院。忍不住回頭瞅了瞅背後的武星辰等人,只見他們看向門的眼神裡面都充滿了厭惡。
“你們聽著,現在有醫生要給你們治病。你們都起來,聽醫生吩咐。”妓院老闆惡聲惡氣地喊道。雖然聲音挺大,但是他離門遠遠的,連看都不想看到這間屋子。
房間裡面傳出了微弱的聲音,卻沒人答話。“你們聽到沒有?”妓院老闆又喊了一聲。
“知道了。”有女人的聲音傳出來。
“現在醫生進去給你們看病,你們老老實實在裡面待著,不要出來。”妓院老闆又喊了一聲,這才示意打手去開門。他自己則退了兩步,一眼都不想看到屋裡面什麼樣子。
陳克掏出口罩帶上,等打手開鎖。打手只是開了鎖,卻沒有去推門,陳克等了片刻,只好親自推開門走了進去。剛進去,房門就被打手給拉上,門環上傳來掛鎖的聲音。這還真把陳克給嚇了一跳。雖然心知這幫人不會把自己給關起來,可遇到這種事情,真的令人極其不爽。
帶了口罩,來這裡之前,陳克還往口罩裡面噴了花露水。即便如此,陳克依然被燻得不輕。汗味,尿騷氣,空氣不流通的黴味道,還有人體的體味,讓陳克微微皺起了眉頭。屋裡光線很弱,等了片刻陳克才適應過來。只見幾個臉上長了很多大膿瘡的女子,少氣無力地在幾張鋪了草蓆的床上或坐或躺。女子們都是衣衫不整,天氣已經熱了,她們大部分人都只是套了件外衣。
陳克從沒有覺得女性的裸體居然也能讓人如此厭惡。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女子們臉上的膿瘡,身上的膿瘡,陳克幾乎想奪路而出了。
定了定神,現在的任務是取得膿液,可不是什麼鬧情緒的時候。陳克用十分蹩腳的上海話說道。“你們都別動,先坐在床上。”之所以這麼說,因為陳克很怕被這群女人突然失去理智,把自己給拉住,那樣的話,陳克就自身難保了。
但陳克的這身裝束的確很不一般,只是白大褂,淺色衣服也就罷了。陳克帶了個白口罩,倒是把些女子給嚇了一跳。看向大門的女子們,都禁不住往後縮了縮身體。有兩個一開始根本沒有起身的女子,緩緩轉過身,看到陳克的模樣,嚇得坐了起來。
即使被陳克的裝束給嚇住了,但是女子們的目光依舊呆滯,看來病痛的折磨,還有這黑牢一樣的“病房”給她們的心理上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對陳克進屋這件事,這些女子們的反應十分遲鈍。陳克看到並沒有出現想象中“絕望的女子們撲上來保住自己大腿開始哭訴哀求”的戲碼,安心了不少。
“你們誰是第一次染了這病?”陳克問。
沒人回答。女子們表情困惑的看著陳克。陳克再問了一次,還是沒人回答。
“你們是不是聽不懂我在說啥?”陳克先用蹩腳的上海話問道。沒人回應,陳克換了普通話和河南話又說了幾遍。
總算有一個女子用陳克勉強能聽懂的江浙話問道,“您真的是來給我們看病的醫生麼?”
和病人交談上了,沒有讓陳克感到多麼開心,相反,陳克強忍住退後幾步的衝動。勉強笑道:“我是醫生沒錯,大家坐在那裡不要動,慢慢說話。”
“醫生,我們知道這病髒,您來給我們治病,我們怎麼敢碰您呢。”一個看上去還算是乾淨的女子一面緩緩坐起,一面把敞開的衣襟拉上。整了整衣服,女子說道:“姐妹們,大家坐好,讓醫生看病。”
聽了這話,陳克對這個女子立馬心生敬意。這樣的態度,讓客串醫生的陳克感到了些安全感。其他女子們順從的坐好。
“這位大姐,你幫我問一下,大家誰是第一次犯病?誰是第一次犯病的,讓她們舉起手。”陳克問。
女子用南方話說了幾句,屋裡面七個女子,有五個舉起了手。和陳克說話的女子沒有舉手。陳克拿出五支試管和棉籤,分別取了足夠量的濃液。
抱著一種試試看的心情,陳克問那個一直和自己說話的女子,“大姐,你是第一次發病的麼?”
那女子輕輕搖搖頭。陳克心中一緊,自己的藥治只能治一期、二期的病人。不是第一次發病的,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