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拼命往回拽槍的二人,猝不及防,被自已的槍桿搗斷了肋骨,口噴血箭翻倒在地。眼看就要扎中曲廣的那兩杆長矛慌忙抽了回去,想必是叫同夥慘斃的景象嚇破了膽。
一道銀龍,裹挾著一團人影似長煙猝起,游龍寶劍揮閃之間,已有三名惡徒見了閻王。一群作惡的道徒,頓作鳥獸散去。岑雪玄一眼發現倉惶逃向道觀後牆的招風耳郝老三,心中恨極此人,無端被他耽擱了大半天的時間,飛快地俯身抓起一杆地上的長槍,平端在手中,略略瞄了瞄,左手成管狀,右掌疾推槍桿的後端。長槍嗚地一聲射了出去,猶如矯龍怪蟒,蛇電飛馳。
招風耳正雙手扒在牆頭,打算翻進院裡,豈料長槍已到,直摜進他的腰眼,透出腹部的槍尖,深深釘進了牆壁,惡棍懸在空中,手腳狂亂地又抓又踢,淒厲地嚎叫著。
曲廣爬出洞口,也執了一杆長槍,猛衝了過去,口中吼道:“郝老三,老子要替我魯兄弟報仇雪恨!”噗、噗、噗一口氣紮了七八下。
岑雪玄此時已躍入牆內,從馬廄裡挑了一匹棕色的駿馬,急匆匆牽著奔向雙陽觀的大門。
“岑大俠請稍等片刻。”曲廣喊了一嗓子,跑進廚房胡亂抓了些饅頭、鹹菜,奔出來塞給已經認鐙上馬的崑崙遊俠。神情激動地說道:“岑大俠,拿著路上吃吧,狠狠收拾赤陽子那個狗賊。”
岑雪玄接過東西,抱拳道:“曲道兄請放心,我不會輕饒老賊赤陽子的,咱們後會有期。”說完抖韁踹鐙,絕塵而去。
大眼睛道士高高地拱手揚聲道:“祝岑大俠馬到功成,救出綦毋姑娘。”佇立片刻,回身瞅了瞅亂轟轟的雙陽觀,見眾道士正在搶奪財物,萬分失落地搖了搖頭,大步離去。
時隔不久,兩個扛著大包小裹,心滿意足的道士奔向雙陽觀的大門,剛剛跨出門檻,忽然發現眼前立著一人,高高大大就象一堵影壁牆,還沒等二人看清楚此人的眉眼,面門上就已經各自捱了一掌,力量之大,遠非他二人所能承受,當即摔出去一丈多遠,鼻樑子塌了,滿嘴裡跑牙,掙扎著爬起來,還沒站穩又摔了下去。跟在後面的七八個道士頓時矮了半截,扔了手裡的東西,砰、砰地一個勁磕起了響頭。
“他孃的,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拆夥不成,你們的觀主在哪兒?”魔刀羅漢一戒法師大聲地吼道。
信陽城西門,兩名道士騎著馬,夾著一輛篷車馳進了城門洞。岑雪玄悄悄地跟在後面等待著下手的時機。過了兩條街,快要到城東門了,篷車在一家素食店前停住,青陽子下了馬,把韁繩交給赤陽老道,從懷中摸出一錁銀子,掂了掂走進素食店,看樣子是要買些吃的東西。良機稍縱即逝,崑崙遊俠腳下加勁,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趕到了篷車的旁邊。
赤陽子在馬上環視周遭,並未留意到衣衫髒亂不堪的岑雪玄。駕車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道士,此時正撩起車簾的一角往裡面窺探,那張還算周正的臉上,滿是垂涎欲滴的淫相,斜眼瞟了一眼赤陽子,見其並沒有嗔怪之意,膽子一壯,一隻手向車內摸去。
就在此時,岑雪玄的右肘猝然搗出,鷹嘴骨直擊駕車道士的肋下京門穴。卻不想這位車伕並非平庸之輩,他乃是赤陽子手下幾大心腹之首,武當棄徒邵人傑,身手尚在郝老三等人之上,僅次於青陽子,察覺生變,急忙晃肩振臂,右手鞭杆從腋下閃電般戳出,左掌一式“太乙龍神掌”劈向崑崙遊俠的頭頂。
岑雪玄本打算一招撂倒車伕,奪車在手,救出綦毋竹,再與赤、青二道周旋。駕車道士的武功之高,超出了他的預料,面對敵手的猛惡攻擊,崑崙遊俠怒起心頭,暴發神功,沉右臂壓制敵手的鞭杆,另一隻手鐵指戳點其脈門逼對方撤掌變招,電光石火中身形驟起已置於車篷之上,一剎腰,左腳掃出,邵人傑皮球一般滾下車轅。緊接著崑崙遊俠一長身,避拳、化掌、封指、讓腳,一氣躲開了凌空突襲的赤陽子四記辣招,滑落車轅,雙掌連衡,還了一招勁勢雄奇的“狂瀾飛舟”,直逼惡道小腹要害。
赤陽子全力攻擊未果,氣窮勢盡,逢此奇招,只得借力而走。岑雪玄在躁動不安的騾子屁股上踢了一腳,車子向前一躥,輪輻飛轉,行人驚散,反手一把將車簾扯下,瞥見車內坐的竟是一個青衣小道士,正自錯愕,車旁標起一道人影,一抹寒光切向他的腳踝。
岑雪玄斥了聲:“你找死!”左腳虛晃,右腳踢出。邵人傑的稜錐劍不過在崑崙遊俠的褲管上刺了個洞,肋骨卻給踢折了一根,捂著胸口翻了出去,直疼得一身冷汗,再也不敢逞強。
赤陽子撮唇長嘯,上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