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的一聲,就如同冰液入火,傾刻化作霧氣飛散,赤陽子洩了氣,暗忖:難怪這個小娘們這等囂張,原來是有恃無恐。川西五毒,邪派中最可怕的一個門派,還是少惹為妙。唯今之計,只有趁那丫頭未死之前找到她,逼她交出西星神功,不能再在這裡空耗寶貴的時間了。當即向崔、賀二人道別,與青陽子一起射入徐徐降臨的暮色之中。
賀雙絕道:“這位兄臺,我們雙方目標一致,不妨聯手,要是發現了那兩個小鬼的行蹤,就知會一聲,多個人辦事會容易一些。”
柏震知手下已是一死三傷,不堪再戰,自已人單勢孤,茫茫山野要搜尋兩個人談何容易。更何況要是給那兩個臭道士搶了先,恐怕又要大費周章,不難看出,道士雖不是那對男女的朋友,卻不想要他們馬上死,交貨的期限就要到了,屆時不能完成使命,無疑是自毀招牌。心念至此點頭道:“好,就依賀兄之言,咱們分頭去搜,以嘯聲為號。”回頭對藍欣道:“你們先埋了吳麻子,然後回城在原來的客棧住下,我辦完了事就去與你們會合。”言罷,柏、崔、賀三人分作三個方向,撲入沉沉暮靄。
追蹤的五個人,無論是功力,還是武學修為,俱在畢士英和綦毋竹之上,可以說他們不管是戰是逃,都將是死路一條。
畢士英望著僧人遠去的背影,抹了把額頭的汗水,納悶地問道:“竹妹,那大和尚為什麼救我?我好象聽你說過,他跟那兩個老道都不是好人,他又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幫咱們呢?”
綦毋竹有苦難言,強作笑臉道:“啊,那兩個道士的確不是好東西,這個和尚還不算壞,他與我爹多少有些交情,方才他還救了我哪。我們快走,那夥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二人聯袂疾走,可是沒走上幾步,畢士英便已察覺姑娘的步履蹣跚,搖搖欲倒,急切詢問:“竹妹,你受傷了嗎?”
神刀玄女喘息道:“是中了毒針,在在左肋下,扎得太深,拔不出來,別停下,他們馬上就會追來。”
“那你先服下這闢毒丹,很管用的。”畢士英從竹筒裡倒出一粒綠色丹藥遞了過去。綦毋竹伸手接過吞下肚去,甫一抬腳,頓感天旋地轉,整個身子癱了下去。
畢士英慌忙探右臂托住姑娘的香軀,焦灼呼喚:“竹妹,竹妹,你怎麼啦?”
綦毋竹星眸微睜,吃力道:“大哥,你走吧,要不都得死”一句話未說完便昏了過去。
畢士英心痛如割,望著姑娘那慘白的臉龐,將她的身體抱得更緊,自語道:“不,我不會丟下你自已走的,要是被他們追上,就拼了!”他挺直身子,將不省人事的姑娘橫託在雙臂之上,強提內力,放步飛奔。
樹枝劃破臉頰,荊棘撕爛褲管,他渾然不覺,只是一個勁地往前跑,直跑得全身是汗,氣喘如牛,喉嚨中幹得就象塞滿了沙子,一顆劇跳的心,就要蹦出胸膛,他依然機械地邁動灌了鉛的雙腿。
一抹烏雲,掩蓋了月亮的光華,天地間驟然一片昏暗,畢士英慣性踏出的腳猛地蹬空,身子向下滑去。由於他的雙手託著姑娘,無法攀拉,只好任由身體向下滑了四五丈遠才停下來。堅硬、鋒利的礫石,把他的衣褲磨得破爛不堪,皮肉火燒火燎的疼。年青人牙關緊咬,滿臉痛楚。
冰輪重現,一堵十數丈高的絕壁兀立在面前。抬眼望去,石壁當腰離地不到十丈的地方略有凹陷,生著幾蓬濃密的藤蘿、野葛。久居深山的畢士英心頭一亮,會不會是個山洞?眼下急需找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為竹妹起出體內的毒針,否則毒氣攻心,凶多吉少。
他輕輕將姑娘放在地上,緊了緊大帶,來到石壁下,手足並用攀上了筆直的峭壁,撥開藤葛,一個不大的洞口呈現眼前,欣喜中屈身就往裡鑽,想看看裡面究竟有多大,能否容得下兩個人。冷不丁,撲楞楞數物迎面飛來,急忙伏身發掌,來物有三四個被擊落在地,餘下幾隻飛出洞外,原來這來是鳥類的巢穴。年青人鬆了口氣,回身探頭朝下面望了望,四周並無異狀,便放心地往洞裡摸去,走了七八步,拐了一個彎,又走了十來步還沒有到頭,心想別說是兩個人,就是二十個人這裡也裝得下。
返身往下爬,心裡卻犯了難,怎樣把竹妹弄上去呢?苦思片刻有了主意,年輕人解開自已的大帶,又將姑娘的衣袖袖口撕裂,蹲下身子,將姑娘馱在背上,用大帶把兩個人攔腰綁縛在一起,再把姑娘的雙臂交叉在自已的胸前,用撕裂的衣袖大成一個結,試著走了幾步,覺得還可以,於是提起殘存的五成內力,展開輕身功夫以及自幼在山中練就的攀巖技法,向石壁上的洞口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