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和唐軍結盟,一面利用皇帝急於攻打突厥的心理,買通法雅進言,築這個祭天台。圖窮匕現,最後的目標只能是——”說到這裡,猛地雙掌一擊,“皇帝!”
“你你是說,他們要刺殺皇帝?”
“或許比那更糟糕。參與祭天的都是大唐精銳之師,開國股肱之臣。一旦陰謀得逞,將是玉石俱焚的局面。”
聽到這裡,尉遲方瞠目結舌。突然想起,脫口而出:“糟了!叔父也在那裡!”
剛要開口,轟地一聲,牆壁被撞出一個大洞。尉遲方大吃一驚,跳起身來,煙塵瀰漫中看到一個身形巨大,如同遠古力士一般的大漢。
“鍾馗?!”
“先生!”一見李淳風,大漢臉上立刻露出了孩子般憨厚的笑容,扔下手中鐵錘:“我,還有他們,來救你!”
從巨靈神的腋下探出兩個小腦袋:“我就說先生在這裡,沒錯吧?”瓜哥得意洋洋地說,頭卻被葫蘆拍了一記:“什麼沒錯,叫你來打探,路都說不清,害咱們繞了一大圈啦!”
“來得正好,”李淳風欣然道,順勢扶著身旁的尉遲方站了起來,“尉遲,你的馬在哪裡?”
“就在營帳外。”
“好,走吧。”
“去哪裡?”
“祭天台。”深吸一口氣,李淳風面色冷峻,“但願還來得及。”
“快走!”
喝了一聲,李淳風自己先虛擊一鞭。那馬原是尉遲恭的戰馬,似通人性,猛地向前衝去。尉遲方緊隨在後,一路疾馳,直向祭天台而去。他心中焦躁,掛念那邊情形,手心也冒出汗來,側頭看看李淳風,表情並無變化,只是雙唇緊抿。
將將要到臺前,突然斜刺裡衝出幾名兵士:“站住!這裡是禁地,擅入者死!”
猛然勒住韁繩,尉遲方喝道:“勳衛府尉遲方,有緊急軍情回報聖上!”
“聖上正在祭天,不可打擾!”
正在此刻,耳中聽到沉悶的鼓號鳴響,兩人對視一眼,即使是李淳風,此刻面色也變了。
“來不及了,闖!”
話音方落,李淳風一提韁繩,直向攔阻的兵士撞去。猝不及防,那人本能一閃,中間便有了一條通道,李淳風毫不猶豫衝了過去。尉遲方一咬牙,他是現役軍官,如此公然衝營本是殺頭之罪,然而此時此刻情勢急迫,也顧不得這許多。他橫下心來,喝道:“讓開!”寶刀出鞘,緊隨在李淳風身後。
這一下頓時一片騷亂。羽箭嗖嗖,如飛蝗一般向兩人襲來。李淳風頭也不回,沉聲道:“尉遲,靠你了!”
“好”字出口,已扔下自己那匹馬,躍到李淳風身後。長刀化成光輪,將自己和同伴籠罩在內,尉遲恭的家傳武藝此刻才算有了用武之地。耳畔聽見一聲哀鳴,情知是自己那匹坐騎倒在了利箭之下,心中一痛,卻已無暇察看。
此刻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彈指間,兩人一騎已衝入祭天所在,卻無法再前進一步,甲戈重重,將兩人圍困在內。尉遲方倒吸一口冷氣,只覺得四面都是刀光劍影。
“老七!”叫聲來自尉遲恭。他從人群中越眾而出,神色驚訝。尉遲方在宗族同輩中排行第七,尉遲恭便一直這樣稱呼他,“你發瘋了嗎?這是幹什麼?”
尉遲方彷彿見到了救星,揚聲叫道:“叔父,有刺客!”
“什麼?!”
馬上青衫人一拱手,朗聲說道:“國公爺,有人要行刺聖上,機關就在這祭天台中!”
回首看臺上皇帝身影,尉遲恭濃眉攢起。擅自干擾祭天大典是死罪,但身為帝王護衛,皇帝的安全卻要高於一切。他是沙場宿將,平生所經兇險也不知有多少,外表粗魯莽撞,遇事卻絕不慌亂。在這一瞬間他心中已本能做出取捨,當機立斷道:“隨我來!”
皇帝已然參拜四方,正準備將火把置入鼎中。就在此時,聽到臺下有人大喝:“鼎中有藥,不可鬆手!”一時間,司禮官員也怔住了。李世民神色如常,將火把舉在手中,緩步走到臺前:“何人喧譁?”
尉遲恭當即跪倒。校尉連忙跳下馬,又將腿腳不便的李淳風也扶了下來,一起下拜。
“草民李淳風,參見聖上!”
“李淳風?”皇帝眉頭微皺,彷彿想起了什麼,“就是那名縱放叛賊逃走的妖人?”
如炬目光直射臺下青衫人,帝王之威,當者辟易。出乎意料,那人卻泰然自若,毫無懼色,面對的雖是萬乘之尊,依然不卑不亢。
“草民是何等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