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色粉末,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小子當時正準備給我們下毒,所以才會引來那條蛇?”
“還有昨日,”突如其來的女子聲音令兩人都回過頭來,拂雲臉色略顯蒼白,咬著下唇,“懷容的水囊中有毒,所以李兄才會故意打翻,對嗎?”
“正是。”
“這忘恩負義的小賊!救他性命,他居然還來害人!早知道便將那小子捆起來,送到莊上去。”
“還是免了,那位懷沐懷三爺可不是善男信女,懷容落在他手上,只怕要吃大苦頭。”
“那也活該,誰讓他毒害莊上獵戶!小小年紀,心腸如此狠毒!”
“此事主謀必定另有其人,懷容不過一枚棋子,很可能是被人利用。解藥之事,也不會讓他知道。”
“既然這樣,索性捉了他問個明白也好。”
“如何問?誘哄還是動刑?若是前者,對方戒心過重,很難取得信任;至於後者尉遲大約也不願對一個小丫頭出手吧。”
“丫頭?”
“原來尉遲兄沒看出來,”一旁拂雲抿嘴微笑,“懷容是個女孩兒。”
回想少年的一舉一動,尉遲方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好好一個小姑娘,為何要打扮成這副不倫不類的模樣”話一出口,突然想到拂雲也是男兒裝扮,連忙道:“不是,我,我不是說”
這一來當真叫做欲蓋彌彰,連原本若有所思的李淳風也抬起頭,望了拂雲一眼。校尉頓時恨不得將自己舌頭吞了去,倒是拂雲落落大方,笑道:“嗯,知道你不是說我。”
將二人情狀看在眼裡,酒肆主人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
“事有輕重緩急,還是先回莊救人吧。”
聞言尉遲方不由得一喜:“你知道如何救人?”
“哈。驅鬼辟邪那一套,非李某所長;但治病解毒,倒還可以一試。既然確定並非鬼降,而是中毒,以金針刺穴之法疏通經絡,辨明毒理,或許有效。”
“可是那黑雲嶺不去了嗎?會不會當真有什麼古怪?”
“時機緊迫,莊中那些人不能再拖了。再說,黑雲、山鬼、手印之類,多半是人為編造的迷局,散佈謠言,混淆視聽。”酒肆主人一臉無精打采,擺明了不感興趣,“尉遲若想遊山玩水,射幾隻狐狸野兔,不妨去瞧一瞧,我卻不奉陪了。”
唿哨一聲,烏夜蹄搖頭擺尾直奔過來。李淳風剛要上馬,那馬突然不安地豎起耳朵,像是聽到了什麼異聲。緊接著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抬起。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尉遲方大吃一驚,生怕馬發狂傷了好友,連忙衝上前將韁繩死死扯住,卻聽另兩匹馬相繼嘶叫起來。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空氣悶熱陰沉,一絲風也沒有,寂靜中隱隱帶著一些不安氣氛。就在此刻,聽見四周傳來細小聲音,有山石窸窸簌簌從坡上滾落。石流越滾越多,到後來竟夾雜著拳頭大小的石塊。溪水聲音也變得更大,顏色從清澈變成了混濁,隱隱有悶雷一樣的聲音從深山中傳來,彷彿低沉的牛吼,震得腳下地面也微微晃動。李淳風面色一變,喝道:“快!離開這裡!”
李淳風翻身上馬,向遠離溪水的一側山坡衝去。尉遲方和拂雲雖不明就裡,但見他神色嚴峻,隨即跟上。將將衝到山坡之上,身後猛然傳來驚天動的一聲巨響,再看天色驟然暗了下來,遠處一片黑雲籠罩,好像有妖魔出沒其間,有黑氣萬丈,直衝雲霄。
“老天,是山鬼!”尉遲方脫口而出。眼前巨大黑雲夾雜著煙氣滾滾翻湧,看上去可怖之極,令人毛骨悚然,似乎眼前就是末世之日。再看三人昨夜宿營之處,已被滾滾石流淹沒。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刺鼻氣味。
“怎麼回事?”說話的人是拂雲,臉色蒼白,緊緊抓住馬韁,神情卻有著迥異尋常的鎮定。李淳風搖了搖頭,道:“暫且別動,等一會兒。”
又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黑雲才慢慢散去,煙氣也稍淡了,天色依然沉暗如黃昏。遠處隱約可見一座黑色山峰,與青蔥山巒顏色迥異,突兀地立在一片蒼茫中,看起來極其詭異,除此之外,卻也並無異狀。尉遲方指著那座山峰道:“那就是黑雲嶺?”
“看來是那裡。”
“那麼山鬼的傳說是真的?”
嗯了一聲,李淳風呆呆出神,片刻之後才抬起頭來:“你和郡主先回莊吧。”
“好。”尉遲方不假思索地應承了下來,突然又想起來問道,“那你呢?”
“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
這句話說得含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