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也可以是大排檔裡的燒烤,只要能夠遠離欺詐和傷痛,能夠自由自在地呼吸,對他來說就是美好的一天。
不多時,倦意慢慢爬上來,雷濤陷入半夢半醒的掙扎,直到被期待已久的手機鈴聲叫醒。他慵懶地起身,伸手理了理凌亂的頭髮,看看簡訊發來的熟悉地址,快步走出公園攔下一輛計程車。
目的地距離他上車的地方不過七八公里。雷濤在街邊下車,走進那條曾經讓他緊張期待也曾經讓他困心衡慮的衚衕,遠遠看見黎希穎靠在牆邊,抱著平板電腦在看一組車禍現場的照片。雷濤發現照片上的時間是六年前。
“讓我猜猜。”他想抖個機靈活躍一下氣氛,趕走心裡的忐忑,“六年未破的肇事逃逸案讓警察頭疼,所以請你幫忙分析這些照片。”
“這案子當年就已經結案。結論是意外事故。”黎希穎關上電腦,“我今天放著生意不管來這裡可是為了幫你。”
“萬分感謝。”雷濤作揖,“我們在等什麼?”
“等你來幹老本行。”黎希穎側頭看著朱漆大門上的鎖孔,問雷濤需要多長時間。
“還是用最簡單的方法吧。”雷濤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找出三個和鎖孔大小形狀能匹配的依次試驗。咔噠一聲,防盜門開啟了,但他並沒有感到成功的喜悅。
“你什麼時候配的鑰匙?”
“你告訴我梅東元在騙我之後,我來找他理論。”雷濤帶著她繞過影壁牆走進垂花門,“當時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故事。只是為了日後方便趁藍筱不注意偷了她的鑰匙做了印模。直到昨晚才有時間把鑰匙磨出來。”
院子裡因為沒有人打掃而落滿秋風送來的禮物。葡萄架下,一些已經過了採摘時機的果實,被麻雀和其他不速之客糟蹋後跌落一地,摔成一攤攤散發著酸味的醜陋泥點。四面的房屋不知為什麼有一種陰鬱的感覺。不到兩天的時間,曾經令人羨慕的內斂和優雅變成眼前無從收拾的衰敗和猙獰。穿過灰塵和落葉滿地的迴廊,他們推開正房沒有上鎖的大門。茶几上還擺著前天夜裡用過的茶杯,沙發上多了兩個熟悉的皮箱。
“果然在這裡。”雷濤開啟皮箱,看到三塊完好無損的玉牌,鬆了口氣,“梅東元在什麼地方?”
“這個問題嘛過一會兒應該會有答案。”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最重要人物登場。”黎希穎把皮箱回放到角落裡,抬手看錶,“按時間推算,應該差不多了。”
雷濤侷促地坐下,手不知道該放在什麼地方,一會兒抓抓胳膊,一會兒摸摸耳朵。黎希穎拿出手機發了幾條簡訊,低著頭問他身上是不是長了蝨子。
“沒什麼。”雷濤從揹包裡拿出兩瓶水,擰開蓋子,遞給黎希穎一瓶。
“想得挺周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黎希穎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拉著雷濤躲到門後。不多時,一個人影推開門走進來,懷中抱著一件裹著什麼東西的夾克。黎希穎伸手關上大門,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叫出聲的時候,夾克已經易手。
“你找到它了。”翻開夾克,黎希穎取出包在裡面的玉牌放在沙發上,“翡翠屏風歷經磨難總算得以團聚。辛苦了,藍筱。”
“你們為什麼”藍筱臉上泛起潮紅。她靠在門上,手指緊緊抓著腕上的珠鏈,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拽斷了絲絛,紅紅綠綠的珠子散了一地,滾向四面八方。
“為什麼?這是我想問你的問題。”雷濤覺得快要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藍筱,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沒什麼好說的。”藍筱低下頭,“你們想抓我,請便吧。”
“我沒有通知警察。”黎希穎和顏悅色地說,“雷濤只是想和你談一談。”
“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好談。”藍筱的眼圈紅了。她把臉別向一邊。
“你不願意談,就由我代勞好了。”黎希穎拿起玉牌仔細端詳著,“我們就從你和倪皓的計劃開始吧。你給梅東元做助理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讓他身敗名裂,動機我們一會兒再說。但是梅先生的狡猾和謹慎我們深有體會,所以五六年下來你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直到倪皓出獄和他翻臉,你才算有了突破。如果我沒有猜錯,倪皓比你更想讓梅東元死,目的就一個字:錢。”
“沒錯,倪皓的眼裡只有錢。”藍筱揉揉眼睛,“所以我拉攏他非常容易。只要答應讓他得到遺產就行了。”
“翡翠屏風的事情也是倪皓告訴你的。”
“對,當年梅東元讓他設法從祁雪明手中搶走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