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很不舒服。容容說這話的語氣,顯得我像個擋箭牌般的事物似的。但是容容即說她有辦法處理這件事,我立刻放心了許多。
“青兒竟然沒被大火燒死。”小蓮拍著胸脯壓驚般的講,“見到他回來,我還以為見到鬼了哪!”
“恩。”容容的聲音似是嘆息更似可惜,“三昧真火都沒能燒死他!”
我全身的血液就此凝固。
容容一句話,便已道明瞭那場火災的由來。
步履踉蹌。
雷電總是如影隨行。
今天我先被雷轟再被電打,老天是不是覺得我太好欺負了所以想劈死我都準備分幾回下手?
只是,為什麼?
實在不懂,容容你為何要致我於死地?
“他即不仁,我亦不義。”容容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冰冷,“相公,你會為你所作所為後悔莫及!”
我幾乎是逃回屋裡。
撲倒在床,我死命的咬著被子,牙根磨得出血,為什麼為什麼?
這些年來你對我的情誼,難道只是一個騙局,一場笑話?
那我算什麼?為了你所企求的幸福,我連紫陽都棄之不顧——耳邊竟迴盪起初見紫陽時他對我講的一番話:
人間情感,你嘗過多少?莫要被虛枉之事矇住了雙眼。
人間情感,我已嘗過不少。可是現在才睜開雙眼,會不會已經太遲?
紫陽,紫陽。
我想你。
次日,許凌到我屋裡來叮囑我,說皇帝陛下明日就要來許府賞花。
我木頭般的問:花?
許凌笑了,笑得意味深長。
“許府的白牡丹豔名四播,你竟不知道麼?”頓了頓,“明日你千萬不要出來。一切由我打點。切記,不論發生任何事,你絕不能出來!”
我點點頭,暗想:就算我出府閒逛,不想被你發現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明日之後,待許府過了這場風波,我一定要找容容問個明白:我哪裡負了她?
其實,我更好奇容容會用哪些手段消彌這場劫難?
皇帝的排場,不是很大嘛。
原來還以為他會隨身帶個成千上萬的隨從駐進許府,沒想來就幾十個侍衛簇擁著他就逛進了府裡。
我趴在屋頂上,仔細打量那皇帝,打量了半天——切!
容容的眼光有問題!
這傢伙也叫英俊?他叫英俊那紫陽要怎麼形容?
許凌恭敬的把人迎進後院,隨後便匆匆的往容容的臥室跑。
“夫人哪?準備好了嗎?”許凌推開門,剎那間他倉皇后退,身體秋葉般的顫抖。“你、你——”
怎麼了?
許凌步步後退。
白衣素服的容容緩緩跨出一隻繡了珍珠的繡花鞋,她慢慢抬起頭,衝著許凌微微一笑。我再也支撐不住,身子直挺挺的從屋頂上滾落下來。
叭唧一聲摔在他們的身後。
“人都到齊啦。”容容又是一笑。雪白的衣裳被一顆顆滴落的鮮血染得耀眼奪目。
“容容——”我一聲慘叫,“你、你——”
容容原本嬌豔無鑄的臉孔,竟劃了數道血淋淋的切口!
“相公。”容容從長袖中露出一把鋒銳慘白沾著血漬的匕首,嬌笑,“你說現在皇帝陛下看到我,還會對我有興趣麼?”
許凌的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
“你、你想害死我全家嗎?!”許凌捂住眼睛,他自己也不忍再看容容的臉孔,“你連我們兒子的性命也不顧了嗎?”
容容不停的笑,笑得腰肢亂擺。
“我有一個辦法喲。”她神秘的湊近許凌,許凌卻急步後退。
“什麼辦法?”
容容瞥了我一眼。笑道:“找個比我更美的人,代替我去伺侯皇帝陛下呀!”
18。
天!
我腳底一軟,心如刀絞!
容容,原來你所謂的解決之道,就是與我玉石俱焚?!
“青兒!”容容滿面鮮血,對著我笑得淒厲無比,“你願為我陪許凌睡覺,一定不會介意再陪陪皇帝陛下吧?”
一瞬間我覺得全身血液都被抽乾枯枝般的搖搖欲墜。
她知道,原來她都知道!
面孔燒紅,又迅速的泛白。
許凌把我拖藏到身後。
“白容容,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