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我得先弄明白了啊,我問,但是人家警察不說。
“裴先生,您仔細想想,最近景皓和林強有沒有什麼異常現象?”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異常?沒有啊。”我搖頭。
“真沒有?您好好想想。”
“絕對沒有,天地良心。”
“您也甭跟我們這兒天地良心,實話實說就行。”警察衝我皺眉頭。
“我沒不實話實說啊。”煩躁的揉了揉眼睛,我再次強調,“我句句屬實,但凡有一句是假的您把我拉院兒外頭斃了。”
我成心的,我煩的要死,所以說話就開始橫著來了,警察瞪著我,我就往回瞪他,反正你們也不會真把我拉出去槍斃,我能說的也都說了,要說打死也不能開口的就一件事,那就是不能提小九和那包毒品的關係,我還不明真相,決不能把他給供出來。
那一次,我有生以來頭一回有當了犯罪嫌疑人的感覺。
等該問的都問了,在筆錄上簽字按手印兒之後,我覺得沒有減輕負擔,反而愈發沉重起來,我滿腦子漿糊,我知道周小川肯定也是滿腦子漿糊,至於小九,我剛才說過,他已經沒腦子了。
那天,問話結束之後,警察說了,不許我們遠離東四老宅,要等案件審理有了眉目之後才能進行公眾活動,當時,周小川就急了。
“你們問了這麼多,也什麼都沒問出來,這肯定是有人陷害的!”他追上去。
“陷害也好,真的也罷,這事兒不是您說了算的。”帶隊的警察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是我們說了算,等真相查出來,就一清二楚了。”
“可”周小川愣在原地了,看著警車離去,他默默走過去關上院門,然後過了半天才低聲唸叨了一句,“這、這不是軟禁嗎”
“川川,來。”我走過去攬住他肩膀,小聲對他耳語,“先進屋,先商量商量該怎麼辦。”
他看著我,表情說不好究竟要表達什麼,嘆了口氣,他跟我進了堂屋。
小九還坐在那兒,眼神有點渙散,看見我們進來,他立刻眼圈發紅,話一出口,全是顫音:
“川兒”
他就只叫了一聲周小川的名字,後頭就被哽住了,眼淚開始往下掉,他抬手擦,卻無論如何也擦不乾淨。
“九兒。”叫著哭個沒完的人,周小川走過去,一直走到他跟前,摸了摸小九有些亂糟糟的頭髮,他問,“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那個,怎麼來的,我想不起來。”斷斷續續的抽噎讓小九的語調變得滑稽,他抬手拽住周小川的袖子,好像個快要溺斃的人在努力掙扎,“川兒怎麼辦哪,你說這”
那天,後來想想也真是邪了,小九跟我說了那句毒品是他得知後就再沒跟任何人提起過,他沒對警察交待,也沒告訴周小川,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當時是精神錯亂了才會順口說出那麼一句讓我嚇個半死的話?他知不知道自己說過什麼?知不知道自己說的都是什麼?那些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當天夜裡,在周小川終於受不了疲憊而睡下之後,我把小九叫到院子裡。
“九兒,你還記得白天你跟我說什麼了嗎?”我讓語氣盡量溫和。
“什麼”他揉了揉哭腫的眼睛。
“你說那包東西”我有點不好開口,總覺得太殘忍了。
“那個”小九看著我,怔愣之後眼淚一下子又掉了下來,好像記起了白天自己說過的話,他雙手捂住臉,“對,是我的。”
“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成嗎?”我追問,“你跟我說說,然後咱好想個對策啊。”
“我也不能確定到底那個是哪兒來的。”他搖頭。
“你不確定?那可不是一般的東西,九兒,你跟我說實話,有什麼就說什麼。”
我努力告訴自己要耐心,要從已經半崩潰狀態下的小九口中把儘可能詳實的經過問出來,搭住他肩膀,我再次強調。
“咱不能讓別人就這麼當猴耍,你肯定不會吸毒,強子也肯定不會,十有八九是有人陷害咱們,你仔細想想,這些天你都遇見誰了?誰給你的這東西?”
那雙有點空洞的大眼睛看得我全身發毛,我耐心等他回答,等他理清自己的思路,這段時間可能並不長,但對我們倆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小九想了好半天,到最後,才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的抬起頭來。
“前天我跟強子去酒吧,當時我們倆好像我喝多了,然後”他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