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看著我,我不知道是我看錯了還是怎麼著,這小子目光閃爍中有種別樣的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有點讓我心裡打鼓,有點讓我血液沸騰。
“那個那什麼”我有點語塞,眼睛也沒法從他臉上離開了似的,直到他收回視線,轉過臉去,我才覺著鬆了口氣。後脊樑滲出汗來,又被夜風吹得一陣發涼,我從腳邊抄起一瓶小香檳,那後槽牙硌開了蓋子,然後遞給他,“喝一口。”
“就一口?”他瞪我。
“不是不是,一瓶都是你的,要不夠那我這瓶也是你的。”我把另一瓶提起來朝他晃了晃。
“成,都是我的。”他笑,然後舉起瓶子猛喝了幾大口。
黑暗中,我看不見他上下滾動的喉結,只能聽見清涼液體灌進喉嚨的聲音,把手裡那平也開啟,我沒有喝,只是安安靜靜坐在那兒看著護城河水泛著月光。
“川川,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嗎?”我問。
“哪年?”
“就七六年,唐山大地震,餘震到了北京,咱在外頭搭抗震棚的時候。”
“哪兒能不記得,我還跟你偷過別人家的木頭呢。”說到這兒,他笑出聲來。
“你還好意思說,我爸知道以後光罵我了,說是我教唆你,你小子還跟一邊兒假掉眼淚。”
“誰假掉眼淚了?我那是真哭,我替你委屈呢!”
“喲,還真沒看出來。”
“廢話,那時候剛多大,你懂個屁啊。”
我笑,我點頭,但是沒說什麼,對啊,那時候的確什麼都不懂,於是快樂也好,悲傷也好,都顯得格外單純,而實際上,那個年紀快樂總是多於悲傷的,什麼都不用想,只要盡情享受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的自由與輕鬆就足夠了。
“那時候多幸福。”我感嘆。
“現在也挺幸福的。”他反駁我,然後強調,“真的,好多時候我都覺得現在也特好。”
“是嗎”我吁了口氣,“可能吧。”
“嗯。”他應了一聲。
“哎,我一走一學期,你想我了怎麼辦?”話有點突然,但我當時就是想問。
“我想你?我哪兒有工夫想你啊,你先琢磨琢磨要是你想我了,你該怎麼辦吧。”他口氣挺狂,話說得也挺大聲,可惜不夠流暢,我聽出來了,顫音比剛才還明顯。
“我要想你了就給你打電話。”
“長途?你瘋了?”
“那我跑回來呆兩天再回去。”
“有那麼一回你就得讓人家開除。”
“不至於,大學不嚴。”
“行了你饒了我吧,寫信就行了。”
“我字兒太難看了。”
“就是因為平時缺乏練習。”他下定論,“多寫寫信,說不定四年下來就能出本兒字貼了。”
“我看能出本散文集是真的。”我說,“還得分上中下三卷,精裝,有木頭盒的那種。”
“喲,你寫信能有散文的水平?”他朝天吹了個口哨。
那天晚上,我們很晚很晚才回去,但周小川沒住在我家。
直到很多年之後的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