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愛別離和求不得絕對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沒錯,他是和尚。
法號暢然,暢然和尚。
哪個廟都不要他,他成了行腳僧。披頭散髮,時常戴朵花,居無定所處處家。說起來,暢然長得還算英俊,雖說小眼睛小鼻子的,但那一股秀氣、細氣,不知他底細的人實在想不到他竟是一個採花賊。
這晚,他沒有目標,避過了巡城的一隊兵馬,開始隨意晃盪。揭人屋瓦、破人窗紙這些手段雖然原始,卻著實的有用。他還有很好的嗅覺和聽覺。並非天生的,他把這歸因於早先的潛心修佛。修佛果然修身養性,能得解脫——暢然覺得自己終於“看破”,便離開了寺廟這個有形的空門,到廣大的無形天地之門裡去。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走在空洞的大街上,他都察覺得到哪裡有“色”。經過一戶人家的院牆上空時,他看到裡面有一株梅花已經開放。於是順手摺枝,將這支梅花簪在了頭髮裡。
很快,他潛入了方愛的房間。
他看到床上躺著一個熟睡的女子和一個睡熟的嬰兒。驚呆了。天下還有這樣美貌的少婦!通常,他是用藥或者點穴來讓被劫的女子安靜,但是這次,沒等他出手,床上的女子就醒來了,而且向他伸出了手。暢然聞到一股甜甜的香氣從她袖子裡散出。
她輕輕說:“走吧。”將枕邊的一方手帕搭在了白花臉上,然後抱起桌上的琴。
暢然訝異地看著她,忽然明白她是怕他傷害了嬰兒。他在她腰上點了穴,將她扛在肩上。旁邊的嬰兒還沒有醒。他想了一想,這樣的絕色恐怕也萬分珍惜自己的名節,萬一自盡可就太沒趣了。不如帶上這孩子,作為要挾逼她就範。
就這樣,暢然扛著一個女人,拎著一個嬰兒,興奮而又心急火燎,往暫時的巢穴奔去。
方愛開始後悔自己沒有制一種使人立刻昏厥的毒。
遇到孫茯苓之前,她除了與祖父隱居在竹舍裡,出山的時候從不缺乏人的保護。她有很多愛慕者,知道無望卻也甘願伴隨她的路程,薛湖就是其中一個。她也懂得保護自己,隱藏自己的美貌。直到遇見孫茯苓。
她是第一次被人點穴,非常難受,話也說不出來。努力握一握拳頭,發現只有手可以動。這採花賊負著她走了多久了她不清楚,但她知道,琴甜的毒性該發作了。
暢然忽然踉蹌了一下。他覺得心中作惡,好像是一股甜膩梗在心口上。從未有過的感覺。他想也許是自己奔跑得太猛,氣息不調。於是放下肩上的女子和手裡的嬰兒。
屋瓦被踩得咔嚓嚓碎了幾片。
方愛倒在瓦片上,身姿曼妙,撩人之極。暢然忽然覺得自己太笨,這麼奔命似的奔,為何不先甘甜后辛苦?可是心口太疼了
白花忽然哭了起來。因為這個陌生人似乎很壞,因為媽媽只是看著他卻不抱他。
暢然煩躁。他還沒殺過孩子,所以,很慈悲地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