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2 / 4)

小說:城東事記 作者:擊水三千

她說笑。零兒和木花壓住馬蹄,任這對小兒女去玩耍。

木花駕著馬車,對零兒道:“十幾年前我來京城的時候,湖水比現在要清。”

零兒在馬上回道:“水本是活的,把水束在一處,早晚會死。百年之後,河水改道,城市衰弱,這湖想必是要枯的。”

木花道:“花開花謝,日升日落,有生必有死,不只是人,就是這天地也脫不了輪迴。”

零兒玩味著他的話,默默注視著碧波輕推堤岸,又想起心事:數十年來,十願流坎坎坷坷,若能在我手中延續給後人,也就不愧對先祖了。至於個人的事零兒想到這兒嘆了口氣,一絲愁惘爬上心頭。

木花見零兒面有憂愁,卻不好多問,只好穩穩駕著馬車,跟在零兒後面。

在柳陰下行了一里多,便遇見一處岸口。零兒和木花把馬車寄存在岸上,要帶藍兒和羽安乘船遊湖,藍兒正好走累了,一聽要遊湖,腳下立即輕快起來,兩三步蹦上了遊船,招呼身後的木花和羽安上船。

此時已到了中午,陽光正盛。避在船篷下,倚著欄杆,微微探出身子,湖水的溼潤清涼,伴著清風慢慢從裙襬下沁到頭頂,暑氣便消了一半。船上有商販販賣酸梅湯,用一個木桶盛著,放進冰鑑裡降溫,一碗售五文錢。零兒出錢買了四碗,酸梅湯入喉,酸甜爽口,冰涼解暑,剩下的一半暑氣也消失無蹤了。

遊船在湖面上緩緩前行,湖水映著兩岸的垂柳和行人,彷彿是一幅風景畫。隨著遊船移動,眼前的風景也不停變化,一會兒穿過雲月橋的橋洞,一會兒靠近靜雅的湖心亭,一會兒駛入荷花渡,圓圓的荷葉託著船走,時有鯉魚探出水面呼吸。

在湖上游覽了一個時辰,看盡了湖上的名勝,船家便在南岸渡口停了船。一行人下了船,由零兒領著去南岸的和平塔遊玩。和平塔仿照杭州西湖南畔的雷峰塔所建,規模卻比雷峰塔更盛,塔高九層,站在塔頂可俯瞰京城繁華的盛景。此塔是遷都後第三年建築的,塔名“和平”取“政治和平,世無兵戈”之意,祈求天下再無動亂。塔上鑄有一座銅鐘,每年舉行祈願大典,皇帝會親自登塔撞鐘,敬神布澤。

零兒一邊講著和平塔的歷史,一邊在前面領路。在船上看那寶塔距河岸不遠,可下了船走上半天都沒與寶塔縮短距離,好不容易到了塔下,大家便開始登塔遊覽。零兒、木花都是練家子,一口氣登到塔頂也不喘大氣,羽安跟木花學藝後,體力增進了許多,登塔也不困難,只有藍兒是柔弱的女兒身,每上幾層便要休息一刻,大家都照顧藍兒壓住步子。這樣走走停停,一邊欣賞塔內遷客騷人留下的墨寶,一邊觀賞塔外的風光。登上塔頂時,夕陽西斜,從雕花的欄杆眺望下去,飛簷反宇,鴻圖華構,鱗次櫛比的閣樓房屋一覽無餘,還有日暮下流動著金光的環城運河,宛若翡翠的城市綠化,結構大氣精妙的城郭佈局如此壯麗的景色叫人過目難忘,流連忘返,眾人待了許久才不舍地下了塔。

遊覽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疲憊,尤其是藍兒,下最後幾層塔時要木花揹著才肯走。他們行到渡口,乘船回到北岸,打算取了車馬回十願館休息。零兒剛牽回白馬,就見不遠處的樹下走來十幾個漢子,其中五六人帶著鋼刀和哨子棍,為首的是一個穿黑衫的中年男人,白臉,偏胖,髯鬢很長,一隻手轉著兩個通透的瑪瑙珠。

這夥人直朝著零兒走過去,到了近處,那穿黑衫的男人對著零兒道:“零當家的好興致,跑到西湖消遣來了。”

零兒拱拱手,叫了一聲“馬老闆”,然後回身指著木花三人說:“今日來了幾位朋友,都是很深的交情,我不能怠慢了。”

姓馬的男人看了木花等人幾眼,說:“零當家有客人,我本該給你幾分面子的,可零當家你知道,江湖規矩從不講情面。”

聽了這話,零兒知道這姓馬的絕無什麼好意,而且是早早便守在這裡,只等自己出現,可她不好得罪此人,只好強笑著問:“不知馬老闆此話怎講?”

馬老闆道:“你的徒弟拿了我的人,叫我的臉面往哪裡擱?”

零兒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馬老闆身後的一個夥計瞪著眼,說道:“就是今兒上午,我們弟兄親眼看見你們十願館的人押著我們的人去了官府。”

另一人也惡狠狠地道:“她穿著十願館的道袍,就是你的徒弟,沒跑!”

零兒一想,他們說的八成是玉蘭,當下解釋道:“我徒弟白日確實抓了一人去衙門,可因見那人在街上行竊,才出手的。如果他是清白的,馬老闆找人去衙門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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