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的,所以只要收集下去就一定會碰到有交集的故事,這樣一來就可以漸漸將故事收集完整了。所以,也可以理解是在收集故事的碎片。”
“是這樣”
“怎麼樣?大哥哥就講一個吧。”
“好吧。”男人答應了。
“等一下,我去拿筆,故事那麼多不記下來的話早晚會忘的,那就太可惜了。”
藍兒拿來紙藉著火光在桌子上鋪好又研好墨潤好筆,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男人顯得有些緊張,喝下幾口清水潤過嗓子之後他終於開始講起來:“十年前,我在京城裡最有名氣的一家武館擔任拳師,那時候武場的弟子很多,來拜師的也很多。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不是很會講故事,所以可能有些囉嗦好了,我繼續說。嗯,拜師的很多,那時真的擔心門檻會被踩壞。我曾在京城擺下擂臺與各大高手交手比武,從未失敗,因此我得到了‘京城第一’的稱號。當時的我很自信甚至有些自負,認為自己的拳法已經到了完美的程度。有一天,來了個很奇怪的人”
男人輕輕笑了:“真的是一個奇怪的人那天,弟子報告說武館外有一個人想要見我,我以為只是一般的拜師者就派弟子去打發。弟子很快回來說那個人說只見我一個人,並且,他還說看破了我拳法的弱點從來沒有人敢對我說這樣的話。我是一個武者,一個以拳法為傲的武者,我無法忍受有人侮辱我的武術,那比侮辱我本人還讓我覺得不可原諒。我讓人把他叫到了武場裡,我問他,你說我的拳術有弱點?啊,你問他的年紀,應該是和我差不多吧。然後,然後他回答,是,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他說在我的武場觀摩了我的武演,發現了我拳法難以彌補的缺陷。大言不慚,我對此十分憤怒。我問,能否向你請教。他應下我的挑戰,然後在武場中央,數百名弟子的注視下,我們展開了一場比武”
“然後呢?怎麼樣?”
“那個人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劍。”
“劍?那大哥哥空手對敵不是很吃虧?”
“是啊,我的弟子紛紛這樣斥責他,用兵器與空手的人比武,常人都會覺得不公平吧。他說,事先沒有規定這是僅限於赤手的比武。他問我,敢不敢進行一場真正武藝的較量。”
“真正的武藝的較量?”
“劍術和拳術都是武術的一部分,從這個角度來看以劍對拳並沒有什麼不公之處,這是純粹的武藝間的比試。我雖然對他的舉動感到吃驚但並沒有擔心,我是絕對相信自己的武術的,即使是手持刀槍的人我也一樣有信心將其擊敗。於是,這場真正的比武,開始了”
“大哥哥贏了還是輸了?”
男人搖了搖頭:“誰也沒輸,誰也沒贏。”
“咦?這不是很奇怪?我懂了,是平手是吧?”
“在某種意義上算是平手吧。我們兩個都沒能戰勝對方的武術,也都沒能戰勝自己的武術。”
“什麼嘛,大哥哥說清楚一些啊。”
“那個人是個用劍的高手,一個劍藝高超的劍士,他自稱他的劍術從未遇到敵手。後來他發現自己戰勝再多的人也沒能戰勝自己的劍,為此他一直在尋找一種可以戰勝自己劍的武術,那便是可以超越自己的武術。換句話說,他一直嘗試超越自己。接著他發現了我,發現了我的武術有著和他同樣的弱點,那就是——無法戰勝自己。無法超越自己,是武者的最大束縛和障礙,我對此深感認同。於是為了超越自己現有的武術,我們做了一個決定,我們彼此改自己變現有的武術,他從拳法我從劍法開始從零修行。我們希望能解開自己的束縛,從新的武術中找尋超越自己原有的武術的方法。我們還約定,我們今後各自奔走江湖,再次相見的那一天就是我們再次比武之時。那一天,將是見證武者最大成就的一天”
“好深奧啊。”
“武學不只是身體的鍛鍊也是心和智的鍛鍊。”
“那後來怎麼樣了?”
“江湖這麼大,兩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想要再次相見談何容易。從那以後,我再沒見過他。”男人苦笑了一下,說:“故事講完了。衣服補好了嗎?我該走了。”
“早就好了。”珍婆摸著放在膝蓋上的外套不緊不慢地說。
“大哥哥這麼晚了還趕路啊?”
“謝謝阿婆。”男人道了謝,把衣服穿好一邊從木樁上解開馬繩一邊回應藍兒:“黑天趕路,練眼力。”
“客人,你水壺忘記拿了。”藍兒從桌上把水壺拿過去親自掛在男人的腰間,她說:“這回給你放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