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請”的手勢。
鑰匙插進鎖孔,轉動,機械發出“咔”的一聲脆響,開鎖。鎖頭掛在原處,手掌拉住門環,後拉——
首先向眾人襲來的是一股寒氣,那寒氣彷彿來自地下黃泉的洞穴,寒涼入肌。
雲若川的目光進入禪室,立即就被冰凍住了。
方形的禪室完全由整塊的巨石構造,沒有窗戶和通氣孔,只要關上木門這裡就成了絕對密封的密室。由於密閉的環境,不知從何而來的寒氣常年不散。
不知什麼原因,看到禪室內部的一瞬心中產生了退卻的想法。
儘管極不舒服,眾人還是步入了不大的禪室。
幽暗的禪室內亮著兩點燭火,那是靈臺上的兩支長明燈,也是唯一的光源。藉著這點燭光和背後的混沌的自然光線,雲若川開始打量禪室內的佈置。
這間禪室極為簡素,除了一張靈臺幾乎沒有任何擺設。靈臺上擺放著法鈴、木魚、金剛杵、拂塵等鎮邪法器,法器後是兩盞長明燈和供香,再後面是一個無名的靈位木牌,木牌下襬著一隻翠綠手鐲,手鐲在搖擺的燭光下發出森森綠光,像是什麼東西的眼睛閃爍著、觀察著直視它的人。
雲若川皺了皺眉頭,表現出明顯的不適應。他很想趕緊問明心中的疑惑,然後離開。
“住持,這個靈位怎麼是無字牌?”雲若川假做考究的模樣,詢問道。
安苦住持唸了一聲佛號,說道:“當年德公主在寺內自盡,重修羅隱寺時曾上報朝廷,是否允許為公主立靈位。朝廷念在公主忠烈,降恩准許,但公主畢竟是叛臣之女,所以不許在靈位上立字,以示懲戒。重修羅隱寺時,這間禪室由於為巨石所制所以未遭焚燬,但公主玉體卻被焚為灰塵,只在火灰中找到一隻玉鐲,於是便將此玉鐲供奉起來。”
“阿彌陀佛。”
念出這句佛號的老婆婆走上前,提議道:“既然在公主的靈位前,不如順便悼念一下吧。”
慧雲大師首先合十禮拜,今月和尚隨之效仿,其他眾人也合十雙掌拜祭起來。
令雲若川吃驚的是珍婆竟然徑直摸索到了靈臺前,拿起那隻玉鐲在褶皺的手掌中摩挲。
“可憐的女子。”珍婆喃喃著。從她的瞎眼看不出任何神色,只能在眉宇間觀察到一絲悲懷與憐憫。
婆婆真是慈悲心腸啊。雲若川覺得自己也該認真拜祭一下,於是合掌彎下腰,垂眼的瞬間他看到了他不該看到的東西,視覺受到了強烈的刺激,一股沉重的壓抑感滿遍了全身。
腳下的石質地面上,暗紅的血跡呈現潑灑的狀態,觸目驚心。
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拍在雲若川肩上。
“那是公主的血噢。”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說道。
雲若川轉過頭,看見鄭居士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
“公主的血?”
“沒錯。”鄭居士說道,他的聲音像是未變聲之前的男童,從而聽起來有些尖細古怪。
“這間禪室殘留著公主自盡時切腹留下的血跡,奇怪的是無論怎麼擦洗,這些血跡都無法去除,這一定是公主的怨念還留存於世吧。”
“居士,不要嚇唬客人。”安苦住持抱著歉意看著雲若川。
眾人簡單拜祭了太守,從禪室裡退了出去,誰也不願在這個地方多做停留。
忙完這一切時間已經臨近中午。用完午膳,眾人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午休之後雲若川來到了珍婆的房間。
“我向寺裡的和尚打聽過了。”雲若川對珍婆說:“慧雲大師、今月和尚和王翰是前天住進羅隱寺的,隨後而來的是鄭居士。奇怪的是如今法事已經辦完,可他們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緣故。”
珍婆傾聽著他的“彙報”,不置一詞。
“還有就是我們今天拜訪的第一位嫌疑人。”
“第一位嫌疑人?”珍婆終於開口問。
“就是公主。”
珍婆難得顯出很有興趣的樣子,問道:“你看出了什麼?”
“兩點。第一,如果真是公主的亡魂殺人,那麼公主的死因就值得懷疑。一個以生命保全忠烈的公主又怎麼會在人世留下怨念呢?第二,如果不是公主的亡魂殺人,那麼就是有人借屍還魂。不過,要確定事情的真相還得等拜訪過其他的嫌疑人才行。”
“你說公主的死因值得懷疑?”
“還只是猜測而已。”
珍婆低下頭,沉思著,緩緩地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