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會再見到這個人。
然而,他就這麼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越來越近
越來越近
她在人群裡艱難的轉回頭,扶著邊上的衛啞著聲音顫抖道,“走”
說罷,便開始踉蹌地穿過人群,想要往城門附近的馬車邊上藏身,避開這場本不該再見的重逢。
她想見他,可是她不敢見他。
在她那樣棄他而去,在她帶著他的孩子嫁給蕭昱之後,她沒有勇氣再站在他的面前與他相見。
相見不如不見,即便見了,她終究還是要離開的。
夏候徹勒馬停下冷冷掃了一眼動的人群,朝著守城的將士道,“城中混有北漢奸細,城門口的人統統帶回去細細盤查
他正說著,不經意一眼落在人群中慌亂逃竄的人影,沉黯的眸底瞬間暗湧流動。
周圍的一切都自他眼中漸漸淡化,只留下了那一抹影子,那一抹昨日在街上人群中看到又消失的影子。
那麼多的人,那麼的背影,他就是一眼認出來了。
儘管,她沒有轉過身,甚至還籠著厚厚的鬥蓬,但他知道他沒有看錯。
那就是她,就是那個該死的女人。
☆、一寸相思一寸殤29
城門口聚集的人紛紛被士兵帶走問話,鳳婧衣知道自己再站在這裡也是藏不住的,伸手拉了拉風帽,深深吸了口氣,低著頭跟著邊上的人走了出去。
她想,只要避過了夏候徹,別的人也不認識她,只要不是在他手裡,脫身總不是問題。
她不敢想,自己再落在他手裡會變成什麼樣,但起碼現在不能,她的孩子還等著她回去,如果沒有她,在北漢他們隨時都可能有危險。
她低垂著頭跟著邊上的人一起走著,走過的人都要經過夏候徹的馬前,她緊張得腳都有些發軟,每一步都走得忐忑而艱難,手心裡滿是冷汗龕。
她不敢側頭去看幾步之外馬上的人,強自鎮定地跟著前面的人移動
夏候徹高踞馬上看著混在人群裡的人,薄唇勾起譏誚的冷笑,她是真當他的眼睛是瞎的嗎?
以為自己低著頭,遮著臉,他就認不出來了丘。
莫說她遮著臉,就是化成骨頭化成灰,他也一眼認得出來。
鳳婧衣走過了他的馬前,見他並沒有認出自己不由暗自鬆了口氣,跟著人群繼續走著。
哪知,還沒走出幾步,夏候徹掉轉馬頭跟了過來,偏偏又好死不死地走在她邊上,嚇得她魂都快出來了。
本以為他是認出自己了,不過那人騎馬走在邊,卻什麼也沒說,甚至都沒側頭望她一眼。
可是,自己就這麼走在他眼皮底下,一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好運,還是他真的已經不記得她了
不過,總歸不是什麼壞事,真到四目相對的地步,她也不知該怎麼辦的。
從城門,行館並不長的一段路,她卻感覺格外漫長。
他離她那麼近,他的影子都籠罩在自己身上,還能聞到若有若無的龍涎香的味道,可是她卻只能低頭強裝鎮定地走著,但願他永遠也不把自己認出來。
可是,事情哪有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夏候徹微斜著眼,瞅著她低著頭一副生怕被他認出來的樣子,不由恨得牙癢,他倒看看她到底還要躲到什麼地步?
鳳婧衣和其它人被帶了行館問話,進了偏門之後之前一路騎馬走在邊上的人終於走了,她扶著牆一陣腳軟,額頭早已冷汗涔涔。
好幾次她都懷疑自己是被他認出來了,可是他又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直到混進了門,她這才鬆了口氣。
“你們幾個,到這邊。”一名士兵過來,指了指鳳婧衣幾人喝道。
鳳婧衣抿了抿唇,還是硬著頭皮跟著一起過去了。
幾人被帶了邊上的院落,一個一個地被叫進去問話了,問了幾句就出來了,想來也只是問哪裡人,到榆州做什麼,準備往哪裡去。
鳳婧衣想著,便先準備好了如何回答,輪到她的時候已經最後一個了。
她低著頭進了屋內,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準備回答對方的問話。
“抬起頭來。”正座之上的人出聲,淡冷而威嚴。
鳳婧衣全身不由一震,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可是,一般盤查問話的都是城中的守將和士兵,怎麼可能是他?
她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