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太醫給她診了脈,面色有些沉重。
“她怎麼樣?”蕭昱緊張地問道。
“月子裡就不能吹風受寒的,長公主本就因難產,身子比一般人生產完還要虛弱,還沒等恢復過來又就出來淋雨奔波,以後再怎麼調養也難免會落下不少毛病,這半年務必得靜心休養,切莫再勞累奔波了,否則這身體就真的是垮了。”太醫嘆息道。
鳳婧衣只顧著看著孩子那邊,並沒有去聽這邊的話,蕭昱聽了望了望她,不由心疼地皺了皺眉。
過了半晌,給熙熙診治的太醫們商議之後,過來回道,“這孩子的身體狀況實在棘手,我們只能盡力診治,只是孩子的體質孱弱,以後還得有醫術高明的人照看專門調養,若是一年內照料得好了,以後只要不是大傷大病倒也沒什麼大礙。”
好在蕭昱之前從北漢帶來的兩名太醫,都是在宮裡侍奉多年,以往盡伺候些龍子鳳孫,對診治孩子的病,也比一般大夫要有分寸些。
“你們好生先治好了孩子的風寒之症,其它的就不必操心了。”蕭昱道。
這孩子,到底還是要請淳于越幫忙了。
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儘快去把另一個孩子找回來才是,否則她是一刻也難以安心的。
如今,聽了太醫對他們母子的診斷倒也放心幾分了。
“你們幾個,出來一下。”他掃了一眼先前留在飛鳳閣診治的幾名太醫道。
幾人相互望了望,向鳳婧衣跪了安出去到了偏廳。
蕭昱眸光冷銳地一一望了望幾個人,聲音沉冷懾人,“先前你們確定說是孩子是在兩三天之後出生的,為什麼鬧成現在這樣?”
就是因為知道會是在過兩天才生,所以他才想著提前趕過來的,哪知道來了這裡已經天翻地覆了。
幾人跪了下去,卻誰也沒敢出聲說話。
“說!”蕭昱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幾人一個寒顫。
“這個”幾個側頭,相互望了望,卻還是不肯說。
“既然不願實話實說,想必親衛營的刑訊,你們才肯招?”蕭昱厲聲喝道。
“這個,長公主前兩日開始夜裡就開始肚子疼,我們診斷出好似是吃過了催生的藥,可是藥都是我們開的,也都是沁芳姑娘煎好了送到長公主手裡的,只是那藥量也不大,我們尋思著是不是我們的藥錯了”
“不,那兩天皇上一直在飛鳳閣,藥都是他拿了給長公主的”另一人說道。
孩子是他帶著人帶走的,所以在藥裡動手腳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他了。
蕭昱擰眉,嘆了嘆氣道,“你們下去吧,好生照料著長公主和孩子,若有差池回來唯你們是問。”
宮人說孩子是鳳景帶出宮的,想必在藥里加了催生藥的也是他。
阿婧生產完無力阻止,他又不在金陵,還能有什麼人能攔住他去,如今他確實也達到目的了,可是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他這樣才真的是傷了她的心。
即便現在他不說,太醫們不說,想必她自己也猜測出幾分了。
這世上任何傷害這兩個孩子,她會恨,可是偏偏是她的親弟弟做出這樣的事。
然而,她對這兩個孩子的預感,也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
她這樣的深愛著這兩個孩子,再經歷這樣的事,但凡夏候徹知道了一點關於孩子身世的風聲來找他們,她又會怎麼樣,他不敢去細想。
他獨自坐了一會兒,起身去了暖閣,鳳婧衣正在給孩子喂太醫調製的藥湯,他等到她喂完了放下孩子,才走近前去。
“阿婧。”他撫了撫她的臉,說道,“答應我,在這裡好好和孩子養病,那個孩子我去給你找回來。”
鳳婧衣望著他,眼中泛起淚光,“真的真的會找回來嗎?”
蕭昱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我答應你的,何時食言過。”
他說罷,起身囑咐了宮人和太醫好生照看他們母子,披上鬥蓬便冒雨離開了別苑。
熙熙燒了一夜才退下去,鳳婧衣守了一夜沒敢睡,任憑伺候的宮人怎麼勸也是無用,眼底血絲遍佈甚是嚇人。
天亮的時候,孩子醒了沒怎麼哭鬧,她將他放在床裡側,一手摟著才合上眼睡了一會兒。
可是,一覺睡到下午,外面的雨停了,孩子卻又開始發燒了。
於是,她就真的眼都不敢合了,交給宮人照看又怎麼都不放心,只得自己強打著精神照顧著才安心。
半夜的時候,宮人過來敲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