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婧衣沉默,無言以對。
瑞瑞被兩人夾在中間,有些不舒了,便哭鬧起來。
蕭昱鬆開她,面色如常的起身道,“早上書房送了幾件公文,我過去看一看。”
“嗯。”鳳婧衣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應聲道。
良久,瑞瑞止了哭鬧,她望著空蕩蕩的屋子,沉重地嘆了嘆氣。
也許她這一生,心情都有那個揮之不去的影子,可是從她決定嫁給蕭昱的那一刻起,這一輩子就只能在他的身邊了。
正月的兩天空閒轉眼便過去了,蕭昱又開始了行宮和王宮兩頭跑的生活,而納妃之事她再也沒有提過一個字。
北方的春天來得晚,春之館百花齊放的時候,瑞瑞已經快五個月了,看著園子裡面各色的方,什麼都想伸手去摸一摸,睡覺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就翻了一個身,被子都被壓在身下了。
青湮的來信說,瑞瑞的身體也在漸漸好轉,長胖了不少,說是再過幾個月就能接回來了。
與此同時,一直沒有訊息的公子宸被北漢王室的密探找到,送到了豐都鳳凰臺。
鳳婧衣將孩子交給沁芳抱著,親自到行宮外去接的,掀開馬車簾子很難相信眼前的人是曾經總是談笑風生的隱月樓主。
她穿著一身女裝,身上好多處傷痕,一條腿斷了但好在已經醫治了,只是整個人眼中卻再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她叫上宮人將人從馬車上扶了下來,一向多話的公子宸,這一回是難得的沉默。
鳳婧衣將她扶回了春之館住處,摒退了宮人沏了杯茶在她面前坐下,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可以先不說嗎?”公子宸抬眼望向她問道。
“這半年,你在哪裡?”鳳婧衣繼續追問道。
“我不想說。”公子宸垂眸道。
鳳婧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的面色,實在想不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竟讓她這樣的人變成了這樣。
“半年找不到你人,若不是北漢的密探把你找到,你就暴屍荒野了,你現在什麼都不肯說,到底想幹什麼?”她少有地氣憤,問道。
半個月前,蕭昱告訴她,他的人在一處山谷裡找到了公子宸,受了重傷,她還不相信。
如今,把人帶回來了,卻是什麼都不願說,連是什麼人把自己害成這樣也不肯說,她實在想不通這半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公子宸低垂著眼簾,依舊沉默地坐著,不對她的話做任何回答?
鳳婧衣定定地望著她,沉默了許久,道,“因為男人?”
公子宸手微微顫了顫,卻還是沒有出聲。
鳳婧衣瞭然地抿了抿唇,她一直扮為男子,但到底也是個女兒身,能讓一個女子性情大變的,十有八/九的原因就是男人。
“你說你是去追查冥王教的事,半年總不至於什麼都沒查到,不願說的你可以不說,能說的總要說。”鳳婧衣微眯著眼睛,繼續問道。
也許,能從她的話裡,推測出大約是發生了什麼吧。
公子宸低眉抿了口茶,簡短說道,“這半年進了冥王教的一個分壇,還有一些小國的首領,冥王教的聖女要聯合這些人對抗新教王,不過她被我殺了,當時死了很多人,我被追兵追得從山上掉了下去,然後就這樣回來了。”
然而,自始至終她都垂著眼,沒有去直視面前之人的眼睛。
她太清楚那個人揣測人心的本事,可有些東西,她還沒有做好暴露給人的準備。
“你一個人殺了冥王教聖女?”鳳婧衣似笑非笑問道。
在冥王教的分壇,要殺了冥王教的聖女,她一個人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想來,這問題就出在了,那個和她一起殺聖女的幫手身上。
只是,她還不知,那個幫手到底是什麼人。
“另外,傅家的人是冥衣樓主的人,所以確定是冥王教的人無疑,至於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我就不知道了。”公子宸道。
鳳婧衣看她不願多說的樣子,道,“你一路過來也辛苦了,我晚上再過來看你,你好好休息。”
公子宸一向心思縝密,她不想說的,只怕她再問也問不出什麼頭緒來。
她只能去找那些把她帶回來的密探詢問,看能不能問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她知道她不說有她不說的理由,她也並非是要去窺測別人的秘密,但總要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知道是什麼人害了她,往後才好提防,以免再有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