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他們,難道還要放他們回去,將來再來殺我們嗎?”鳳景咬牙切齒,出口的話冰冷無情。
鳳婧衣斂目,嘆息地別開頭。
“主子,你先躺下,現在休養身體要緊。”沁芳扶住她勸道。
“今日祭典上死的臣子家中,我還要去安撫,皇姐你好好休息吧。”鳳景說罷,面目清冷地帶著宮人離開了飛鳳閣。
“鳳景”鳳婧衣叫他,卻只看到他快步離去的背影。
出了飛鳳閣的人恨恨咬牙,一拳捶在石柱之上,“為什麼時候變成這樣?阿姐,你為什麼要變成這樣?”
他不懂,他的阿姐為什麼變得那麼偏袒大夏了。
難道,三年在大夏皇宮的屈辱生活,她竟愛上了自己的仇敵嗎?
不可以,這樣的事,絕對不可以發生。
寢殿內一陣沉重的靜寂,誰也沒有再說話,鳳婧衣斂目,沉默地靠著軟墊嘆息。
“即便鳳景不殺他們,這些人被擒也會選擇自盡,他的做法也不無道理。”墨嫣出聲道。
只是,大夏與南唐之間的積怨,會在這樣的殺戮中越來越深,直到拼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
而這個人,大夏皇帝曾不顧性命相救,她的腹中還懷著那個人的骨肉。
一邊是她孩子的親生父親,一邊是她的親弟弟,最為難莫過於夾在其中的她。
鳳婧衣抬手抹了下眼角,嘆了嘆氣道,“因為方潛的死,方湛肯定還會針對鳳景,現在公子宸她們追查冥王教的事,你那裡有身手好的放在鳳景身邊保護他安全吧。”
墨嫣望了望她,問道,“那你呢?從這一次來看,你也是他的目標之一。”
“這一次失手,近期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動作,孩子生產之後,我估計就要去北漢了,方湛再大的本事,還不至於把手伸到豐都去。”鳳婧衣道。
方湛是誓要報這弒兄之仇的,那麼鳳景以後就一直會有生命危險了。
“我已經傳訊息給公子宸那裡,把她帶去的人調幾個回來,雖是這麼想,可難免對方不會再有其它動作,你現在這個狀況不能有一點閃失的。”墨嫣面色凝重地說道。
三年來,這麼多風風雨雨都闖過來了,總不能回了自己的地方卻丟了性命。
“好。”鳳婧衣點了點頭。
“還有部分藏在城裡的刺客還未抓獲,我得出宮去了,再有進一步的訊息再來找你。”墨嫣說著,起身準備告辭。
“小心些。”鳳婧衣囑咐道。
墨嫣微一頷首,帶著兩個身著常服的隨從離開了。
宮人煎好了藥端進來,沁芳接了過去試了試溫熱,道,“主子,該用藥了。”
鳳婧衣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就著沁芳端來的茶漱了口,疲憊地靠在軟墊上,一顆心沉重難言。
沁芳吩咐了宮人去準備晚膳,一個人坐在床邊守著,說道,“主子,你放寬心,小主子也是為你們的安全,沒有別的意思的。”
“我知道他沒錯,可是他變得讓我都有些怕了。”鳳婧衣嘆道。
原來的鳳景,雖然膽小,卻是仁慈寬厚的人,現在的他越來越像一個皇帝,卻越來越不像她那個弟弟了。
鳳景恨夏候徹,恨不得他死,可是要她怎麼辦,跟他圖謀殺了她腹中孩子的父親,還是跟著夏候徹逼死自己的親弟弟?
這一切她都不想發生,可是所有的一切已經不是她能一力改變的,今日的一切,縱然非她所願,也有她所造成的原因。
“主子,你現在當務之急是要養好身子,照顧好肚子裡的孩子,其它的事就不要想了。”沁芳勸道。
鳳婧衣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聽著。
“主子你休息吧,奴婢去廚房準備晚膳,她們做的,你怕是也吃不習慣的。”沁芳說著,拿薄毯給她蓋上,起身出了寢殿,掩上了房門。
她想,她現在應該想要安靜一會兒吧。
鳳婧衣望著空蕩蕩的寢殿,肚中的孩子微微動了動,她低眉笑了笑,道,“對不起,孃親讓你跟著受苦了。”
不管是曾經的她,還是這一世生在南唐的她,都是在沒有父親家裡長大。
那些冷眼,鄙視,冷落她都經歷過,她曾經發誓,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也受那樣的苦。
可是,最終她的孩子也逃脫不了和她一樣的命運,不能有父親,不能在一個完整溫暖的家庭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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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孽的,我這青年痴呆症患者,忘了自己今天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