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這個人今天的救駕是真心,還是另有所圖,但與其讓他在暗處,不如將他放在顯眼點的地方,盯著他的眼睛還多一些,他要耍什麼花招也就沒那麼容易。
夏候淵抬頭直視著面前這個一直高深莫測的兄長,知道自己推託不得,便只能道,“臣弟接旨。”
夏候徹掃了一眼殿中其它眾臣子,目光落在刑部尚書上官敬身上,道,“上官愛卿,刑部的事情你暫時不用管了,明日起接手吏部尚書一職。”
上官敬愣了愣,跪下道,“臣遵旨。”
朝中官員不由望了望下旨的人,吏部掌管官員任免升遷等,是朝中至關重要的所在,可皇上將這樣重要的位置交給了一個南唐降臣,到底是何意思?
楚王夏候淵低垂著眉眼默然站在一旁,權術制衡的把戲,他這個皇兄一向是玩得得心應手。
靳家,胡家,方家被處置了,朝中大多都是傅家和邵家的人馬了,如果再將吏部交到他們手中,難免不會再是第二個靳家。
一則是制衡傅家和邵家,二則是試探上官敬與那南唐長公主還有無來往。
如今想來,這一次假中毒之事他是為了除掉靳家和朝中一些不安份的勢力,恐怕同樣也是想借機引出南唐長公主,只可惜對方一直沒有露面。
如今上官邑未死,南唐長公又在暗處,他認定如果他們圖謀南唐故土一定會再找上這些南唐舊臣,而上官敬便是至關重要的所在。
如果上官敬與他們暗中有合謀,就會利用吏部尚書的這個位置為南唐計劃安排,而他只需要耐心等待,南唐長公主也會慢慢浮出水面。
可是,他怎麼就沒有想到,真正的南唐長公主早已是他的枕邊人。
因著一大批官員被問罪,朝中不少職位空缺了下來,夏候徹將重要的職位加以調動,方才下了早朝。
出了承天門,楚王帶著那啞巴宮女上了馬車。
車簾一放下,坐在對面的人便撕下了面具,長長地鬆了口氣,“我滴個娘,那夏候徹太不是東西了,就在他面前晃悠一回,都緊張得要短命幾年不可。”
這扮成啞巴宮女入宮的人,正是隱月樓主公子宸。
她真不知道宮裡那一個天天對著那混蛋,日子是怎麼過下去的。
“放心,他應該沒有注意到你。”夏候淵道。
“還好這回收手的快,不然你現在已經跟閻王報道去了。”公子宸心有餘悸地道。
她原以為鳳婧衣去了北漢就不會再回來的,正好她和楚王府聯手將夏候徹趁機做掉,然後就可以收拾收拾家當回南唐去了。
結果夏候淵夏天突然說要改變計劃,於是今天原本的帶兵逼宮殺人,變成了入宮救駕了。
不過,還好及時變了招數,否則現在他們的麻煩可就真的大發了。
“之前沒有動靜尚還說了過去,昨夜靳太后的人都拿著詔書到皇極殿逼他蓋璽了,他周圍都沒點動靜,這就太可疑了。”夏候淵斂目喃喃說道。
對於這個皇兄,不算是十分地瞭解,但也能猜測出個七八分,這麼輕易就能把他算計了,這順利的太讓人難以置信。
所幸,他最後這把是賭贏了。
“原泓不是去了苗疆,這麼快就出現在宮裡,看來早就回來混在了盛京城裡埋伏著。”公子宸咬牙切齒地道。
“他根本就沒有中百日落的毒,原泓又怎麼可能真的去苗疆找解藥,不過是故意而為讓敵人放鬆警惕的。”夏候淵跟著說道。
“可是他明明又是昏迷又是吐血的,而且靳老夫人身邊的那個人也去看了,都說他是中了毒了。”公子宸納悶兒道,這混蛋簡直太可怕了,本來他們一窩蜂都是在算計他的,結果全都被他給算計了。
“恐怕,你還不知道他身邊那個容軍師,他就是出自苗疆的用毒高手,使些手段做出中毒的樣子,而見識過百日落毒性發作的人都是他身邊的親信,靳太后的人也只是每日從太醫口中打聽一些情況,靳老夫人身邊的那個人也只是從書上聽說過此毒,只要做得和百日落髮作時相像騙過所有人,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夏候淵平靜地說道。
這一次,自己確實是太過失了冷靜了。
公子宸煩燥地撓了撓頭,忿然道,“他那腦子裡都裝的是些什麼玩意兒,太難搞了。”
她一向都覺得自己已經算是夠聰明的了,結果遇上這麼個可怕的混蛋,也難怪有人說他是其智若妖,現在可終於是見識到了。
“還好,你家主子留了一條路給我